退学？退学是不可能退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仅不退学，她还要顺利毕业，找份工作，赚很多很多钱，然后……然后也许能稍微靠近一点点那种闪闪发光的人生？
至于小黑老师……刚才那算是对她笑了吗？应该算吧？虽然很淡，但确实是笑了。
所以按照这破规则，她该立刻滚出A大？
呸！
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编造这种谣言，其心可诛！万一传开了，对小黑老师影响多不好！虽然……他本人好像并不太在意的样子。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穷人的愤怒）直冲天灵盖。夏橘抓起那张纸，刺啦——干净利落地把它撕成了两半，再对折，继续撕，直到它变成一堆无法复原的碎片。
她团了团这堆纸屑，精准地投进了几米外的垃圾桶。
“搞定！破除封建迷信，从你我做起！”她拍了拍手，心情莫名畅快了许多，重新埋首于她的马原和经济学之中。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课，打工，啃食堂最便宜的馒头，在图书馆抢座位复习。
只是，有些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她好像……经常能“偶遇”小黑老师。
在图书馆，他会恰好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看书，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在她打工的奶茶店，他会突然出现，点一杯最简单的柠檬水，然后坐在角落的位置，一待就是一下午。店长姐姐挤眉弄眼地让她去送餐，她磨蹭蹭蹭过去，放下杯子时，他会抬头看她一眼，说声“谢谢”，声音依旧好听。
甚至在她晚自习下课回那个老旧租住小区的路上，她有时也会觉得身后有辆黑色的车开得特别慢，车灯昏暗，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回头去看时，那车又会加速无声地滑入夜色。
是错觉吧？一定是她最近熬夜太多，出现幻觉了。
直到那天，西方经济学小测。夏橘看着最后一道大题，脑子一片空白。完蛋，重点复习错了。这次小测占比可不低，挂了她这学期奖学金就得泡汤。
她急得抓耳挠腮，额角冒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指尖夹着一张小纸条，轻轻放在了她的桌角。
夏橘猛地抬头。
小黑老师不知何时巡堂到了她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张纸条，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她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做贼一样左右瞟了瞟，飞快地抓过纸条展开。
上面是打印体的标准答案步骤，关键公式和结果一清二楚。
是……是他刚才手写的？还是提前准备好的？
她来不及细想，时间紧迫，赶紧依葫芦画瓢把答案抄了上去。
交卷铃响，她虚脱般地趴在桌上。同桌凑过来，一脸神秘：“哎，夏橘，刚小黑老师是不是给你递答案了？”
夏橘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瞎说什么！怎么可能！老师那是……那是看我卡住了，提醒我注意时间！”
“得了吧，”同桌撇撇嘴，“我们都看见了。而且，你没发现吗？小黑老师最近特别关注你。”
“关注我干嘛？关注我为什么还能穷得这么稳定吗？”
“不是那种关注！”同桌恨铁不成钢，“是那种……哎哟，就是男生喜欢女生的那种关注！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