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靠回椅背，语气随意了些，“那条规则后面的一些条款，似乎更有趣。”
“后面？后面还有什么？”夏橘记得自己当时只注意到前几条，特别是最后那条针对他的，之后就气呼呼地撕掉了。
“比如，”他慢条斯理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规则第七页最下面一条。”
他顿住了，看着她，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夏橘一脸茫然：“第七页？那纸还有第七页？”她当时拿到的那张，明明只有一页啊！
小黑老师笑了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这家的甜点不错，要试试吗？”
那顿消化不良的豪华晚餐之后，事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了夏橘的认知轨道。
小黑老师开始名正言顺地“关照”她。
今天是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理由是奖励她小测成绩有进步），明天是一支价格离谱的专业绘图笔（理由是看她那支快没墨了），后天甚至是一条柔软轻盈、标签价格能吓死人的羊绒围巾（理由是天气转凉，她看起来穿得很单薄）。
夏橘每一次都吓得魂飞魄散，试图严词拒绝。
“老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值钱，别人送的，我用不上。”他每次都轻描淡写，然后把东西塞进她怀里，根本不容她拒绝。
“再这样我要生气了！我真的不能收！”
“那就生气吧。”他甚至会微微勾起唇角，像是觉得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有趣，“生气完记得把作业写了。”
夏橘：“……”
她一边良心备受谴责，一边又可耻地沉溺于这种从未有过的、被人妥善照顾的感觉里。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虚荣心在作祟——看，那个高高在上的、被所有人仰望的小黑老师，唯独对我与众不同。
同桌天天摇着她的肩膀说她走了狗屎运，撺掇她赶紧从了。周围同学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暧昧。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个华丽而不真实的梦。
直到第三次“约会”——如果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他看他的原文书，她啃她的高数，偶尔他会抽走她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下更简洁的解题思路，也算约会的话。
结束后，他送她回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
夜色已深，路灯昏暗，周围寂静无人。
“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
夏橘的心猛地一跳，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警报拉响：“又是什么？老师我真的不能再……”
“打开看看。”他把盒子递到她面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夏橘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条项链。银色的细链，坠子是一颗打磨成光滑弯月形状的黑色石头，在昏暗光线下折射出某种温润而神秘的光泽。看起来并不像之前那些礼物那样直白地昂贵，却透着一种奇特的、吸引人的质感。
“这是……”
“偶然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他轻声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拿起项链，“我给你戴上。”
他上前一步，靠近她。清冽的冷香混合着夜晚的微凉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夏橘僵在原地，心跳如雷。她能感觉到他微凉的指尖偶尔擦过她后颈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发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