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雅写的。是她写的。仿佛写下那个名字，就能给这桩荒唐的举动注入一点属于自己的意念。
他怎么会知道？他明明看都没看，就把它折成了纸飞机，弃如敝履。
“你看过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下去，像冰碴。
“没有……”他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伤了，声音里带着痛苦的蜷缩，“我没有……我当时……”
他的话堵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压抑至极的、类似哽咽的喘息。
就在这时，应急灯猛地亮起！
昏暗的、摇曳的光线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勾勒出台下混乱的人影，以及舞台上僵持的两人。
所有目光，惊疑的、探究的、兴奋的，瞬间重新聚焦。
沈屹就站在她身侧，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脸色惨白得吓人，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额发凌乱地垂落，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冷峻从容。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而林未，被他强行禁锢在身侧，礼服裙摆拂过地上碎裂的水晶奖杯碎片，折射出零星刺目的光。
“天哪……” “是沈屹！” “他在干什么？”
惊呼声再次响起。
江屿已经快步冲上了舞台，他的脸色在应急灯下显得有些阴沉，但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切：“沈屹！你干什么？放开她！”
他伸手去拉沈屹的胳膊。
沈屹猛地挥开他，动作粗暴，眼神却始终胶着在林未脸上，那种偏执的、破碎的眼神，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焦点。
“那封信！”他不管不顾地低吼，声音破碎不堪，“是不是有我的名字？是不是？！回答我！”
林未看着他那双通红的、几乎是在哀求的眼睛。一年前，这双眼睛里只有冰冷的嘲弄和漠然。
她忽然觉得无比荒谬，甚至想笑。
她微微抬起了下巴，迎着他绝望的视线，声音清晰，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轻飘的残忍：“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沈同学，一封你亲手丢掉的垃圾，内容还重要吗？”
沈屹整个人像是被重锤击中，猛地晃了一下。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倏地松了。
那短暂的松懈，让林未立刻抽回了手。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清晰刺目的红痕，甚至有些地方微微破皮。
江屿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隔开了沈屹的视线。他面向台下，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一场意外，颁奖典礼到此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场。保安！”
保安这才如梦初醒，迅速围拢过来，试图请离还在疯狂拍照的记者和围观人群。
台下乱成一团。
沈屹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又抬眼看向被江屿严密护住的林未。应急灯的光在他眼中剧烈晃动，一片空茫的惨淡。
“我……”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屹，适可而止。”江屿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温和褪去，只剩下冰冷的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
“未婚夫”三个字，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沈屹的神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