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件人，王秀琴。
在支付页面，我输入密码，点击确认。
屏幕上跳出“支付成功”四个字。
我的眼神，在那一刻，冷静得可怕。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而我，要做那个亲手拉下帷幕的人。
03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我一夜未眠，却精神出奇的好。
我将打印好的机票行程单，和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一起放在了王秀琴的床头。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到床头的东西，先是震惊。
当她看清机票上的目的地时，那份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
“林薇？这是……”
她试探地问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神情淡漠。
“妈，您不是一直夸晓丽会来事，想去她那儿享清福吗？”
“我给您订了机票，今天下午的飞机。”
“我成全您去过好日子。”
王秀琴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变成了洋洋得意。
她以为我终于“开窍”了，向她低头认输了。
“算你还有点孝心！”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兴高采烈地开始检查行李，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要给陈晓丽带些什么土特产。
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而她即将奔赴的，是天堂。
李明得知这个消息后，冲进了房间。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你在搞什么鬼”。
“林薇，你这是干什么？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说让她走就让她走？”
他想劝阻，语气里却带着惯有的软弱。
我转头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她不是想享清福吗？我满足她的愿望，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孝顺吗？”
“李明，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的语气不容置喙，李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王秀琴已经迫不及待地给陈晓丽打去了电话，声音里满是炫耀。
“晓丽啊！你嫂子终于懂事了！她给我买了机票，让我去你那儿住！以后妈就跟着你享福了！”
电话那头，我能想象到陈晓丽那张瞬间僵硬，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的脸。
“是吗？那太好了呀妈！我等着您！我给您做好吃的！”
真是完美的表演。
下午，我亲自开车送王秀琴去机场。
李明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王秀琴则兴奋地坐在后座，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不停地规划着她“享福”后的美好生活。
她甚至当着我的面，畅想着陈晓丽会如何带她逛街，如何给她做好吃的，如何把她当成老佛爷一样供着。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马路，内心毫无波澜。
到了机场，我帮她办好托运，把登机牌递到她手里。
“妈，一路顺风。”
我的脸上挂着得体周到的微笑，像一个送别贵客的酒店经理。
王秀琴接过登机牌，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解脱。
她甚至没跟李明多说一句话，转身就朝着安检口走去。
在安检口，她回过头，冲我挥了挥手。
那笑容里，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和对我这个“失败者”的轻蔑。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