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很熟悉，却又比姜家茶田的茶更清冽。灵汐顺着香气走，推开了祠堂的侧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挂着陈旧的字画。她走一步，香气就浓一分，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着她。
走到走廊尽头，灵汐惊呆了。那里有一片小小的茶田，茶田中央站着一头奇异的鹿。那鹿的上半身是人的模样，眉眼俊美，长发披散，头上顶着一对雪白的鹿角；下半身却是鹿身，覆盖着柔软的白毛。
“你是谁？” 灵汐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抖。那鹿转过头，眼神温和，声音竟和人的声音没什么两样：“我是鹿渊，是这阴灵山的山灵。”
灵汐愣了愣，她从没听说过山灵还能变成半人半鹿的模样。鹿渊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你就是灵汐吧？我等你很久了。” 灵汐更懵了，鹿渊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我从你出生起就看着你长大。” 鹿渊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解释道，“姜翁说你今日会来，我特意在这里等你。” 灵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又好奇又害怕。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鹿渊往前走了一步，周身的茶香更浓了，“我只是太久没见过外人了，想和你说说话。” 灵汐抬起头，看着鹿渊温柔的眼神，心里的害怕慢慢消散了些。
三
从那天起，灵汐每天都会偷偷去祠堂见鹿渊。吴妪看得紧，总怕她出事，可灵汐还是会找借口溜出去。有时候是去摘野百合，有时候是去采茶叶，其实都是为了见鹿渊。
鹿渊很会讲故事，他会给灵汐讲阴灵山千年来的事，讲他见过的奇人异事。灵汐听得入迷，常常忘了时间。有次吴妪来找她，她才知道已经在祠堂待了三个时辰。
“灵汐小姐，你最近怎么总往外跑？” 吴妪疑惑地问。灵汐不敢说实话，只能找借口：“吴妪，我就是觉得老宅的风景好，想多逛逛。” 吴妪半信半疑，却也没再多问。
这天，灵汐又去见鹿渊。鹿渊说要带她去阴灵山深处看看，那里有一片野百合花海。灵汐高兴极了，她从小就喜欢野百合，可在镇上从来没见过。
鹿渊屈下腿，转头对灵汐说：“灵汐，骑到我背上吧，这样快些。” 灵汐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上了鹿渊的背。鹿渊的背很稳，身上的茶香萦绕着她，让她觉得很安心。
鹿渊跑得很快，耳边只剩下风声。灵汐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自己掉下去。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野百合花海。这里的野百合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好看极了。
“喜欢吗？” 鹿渊把灵汐放下来，轻声问。灵汐点点头，蹲下来摘了一朵野百合：“喜欢，太喜欢了。” 鹿渊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你要是喜欢，我们以后常来。”
灵汐抬头看着鹿渊，突然想起一件事：“鹿渊，你有名字吗？” 鹿渊愣了愣，摇摇头：“我活了千年，从来没有名字。” 灵汐低头思索，想起以前读过的《诗经》，说：“不如叫你鹿渊吧？‘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觉得很适合你。”
鹿渊笑了笑，眼里泛起微光：“好，就叫鹿渊。” 他伸手摸了摸灵汐的头，动作很轻柔。灵汐的脸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在看野百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