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站在蛋糕旁，香槟杯已经分发完毕。他对我举杯示意，我回以微笑。
“紧张吗？”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是IT部的本，公司里我唯一算得上朋友的人。
“有点。”我承认道，“五年了，本。五年加班，周末工作，替马克背锅又替他争光。”
“终于熬到头了。”本拍拍我的肩，“你会是个好总监的。至少不会像某人那样把咖啡洒在键盘上三次。”
我轻笑，目光扫过人群。几乎整个公司都在这里了，足足两百多人。休息区的大屏幕上显示着“欢送马克·汤姆森！”的字样，但我知道，这只是今天公告的一部分。
5:02pm，CEO安德森先生终于出现，径直走向麦克风。他六十岁左右，灰发修剪精致，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总是看起来像是刚从《财富》杂志封面走下来。
“各位同事，感谢大家今天聚集在这里。”安德森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休息区，低沉而权威。
他讲了一段马克在公司八年的贡献，适时的掌声响起。马克点头微笑，但我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安？也许只是离别的伤感。
“马克为我们团队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祝愿他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更大成功。”安德森继续说，示意马克上前。
标准流程：赠送礼物（一块昂贵手表），合影留念，虚假的掌声。马克简短发言感谢公司，声音有些颤抖。奇怪，他平时可不是这样情绪化的人。
然后，安德森回到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
“随着马克的离开，我们自然也面临着一个问题：营销部的未来领导。”
我的心跳加快了。本在我旁边轻轻用肘推了我一下。我站直身体，准备好被叫上前。多年等待，终于这一刻——
“经过与管理层和董事会的深入讨论，”安德森继续说，目光扫过全场，“我们决定借此机会重新审视公司的组织架构。”
我保持微笑。当然，他们会先讲几句关于结构调整的套话，然后再宣布我的晋升。标准流程。
“我们生活在快速变化的时代，”安德森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企业必须适应才能蓬勃发展。经过仔细分析，我们发现传统的部门壁垒实际上阻碍了创新和敏捷性。”
我的笑容有点僵硬了。这听起来不太像晋升开场白。
安德森转向我，微微一笑：“苏茜，请上前来。”
啊，好了。终于来了。我深吸一口气，穿过人群，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经过马克时，他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站到安德森身边，面对同事们。准备好听到任命，准备好微笑，准备好谦虚地点头。
“苏茜·李在过去五年中为营销部做出了巨大贡献。”安德森说着，把手放在我的肩上。他的手很重。
我继续保持微笑，已经在心里排练答谢词。
“正因为如此，”安德森继续说，转向 audience，“我相信她会成为新架构中的关键人物。”
新架构？这个词再次出现。我的心沉了一下。
安德森终于放出了炸弹：“因此，我很高兴宣布，从今日起，公司将对组织架构进行重大调整。我们将取消传统的部门划分，转向跨职能的敏捷团队模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