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马克说，与我碰杯，“增长牵头人。直接向CEO汇报。某种程度上，这是晋升。”
“某种程度上，被炒鱿鱼也是晋升。”我回答，一口喝干了香槟。
本紧张地咳嗽了一声：“那么，这个新角色...具体是做什么的？”
我们三个都看向安德森，他正高兴地切着送别蛋糕，仿佛刚刚没有摧毁我的职业生涯。
“我不知道。”我说，放下空杯，“但我想我要成为公司里最差的‘增长牵头人’了。”
第二章 笑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如噩梦般恍惚。
同事们过来表达“祝贺”，眼神里夹杂着怜悯和好奇。我机械地点头，微笑，感谢他们的祝福，感觉自己像个在游戏中的角色，而玩家已经放下了控制器。
“直接向CEO汇报！太厉害了！”
“增长部门是未来趋势啊。”
“这样其实更好，少了层级障碍。”
他们重复着安德森的话，仿佛背诵经文。没有人敢说真话：我被耍了。五年努力换来的是一个虚构的职位和公开羞辱。
本站在我身边，像忠诚的卫士，偶尔插话“苏茜现在没空讨论这个”或者“细节还没完全确定”。
终于，人群开始稀疏。马克带着纸箱离开了——没有隆重的送行，只有尴尬的点头和快速的握手。安德森早已消失，回到他的顶层办公室。只剩下我和本，以及一些留下来吃免费蛋糕的实习生。
“好吧，”本说，抓起最后一块蛋糕，“我想欢迎你来到地狱。”
我盯着香槟杯塔，现在大部分都空了，就像我的职业前景。“‘增长牵头人’，”我轻声说，“这名字听起来像体育老师。”
本差点被蛋糕呛到：“或者是某种牵引装置。”
我们对视一眼，然后又笑了起来，那种精疲力竭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笑。
“抱歉我在你被公开处刑时笑了。”本最后说，擦去眼角的泪水，“但老天，你的反应——安德森还以为你爱这个主意！”
“我差点心脏病发作。”我承认道，笑声渐渐停止，“二百人看着呢，本。二百人。”
本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么，怎么办？辞职？起诉？在安德森的车上涂鸦？”
我摇摇头，一种奇怪的决心开始取代最初的震惊。“不，”我慢慢说，“我要接受这个职位。”
本瞪大眼睛：“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说，思路越来越清晰，“第一，辞职意味着放弃奖金和失业救济。第二，起诉需要钱和时间，而且可能失败。第三，涂鸦会被逮捕。”
“但——”
“更重要的是，”我继续说，声音更坚定了，“如果我离开，安德森就赢了。他当众羞辱我，指望我要么崩溃要么离开。但我不会。”
本看起来既佩服又担忧：“所以你要...做什么？当个‘增长牵头人’？”
“我要当个有史以来最差的增长牵头人。”我说，微笑现在变得真实了，“我要严格按职位描述工作。我要把每个愚蠢的要求都通过邮件确认。我要用会议和报告淹没他们，直到他们后悔这个决定。”
本吹了声口哨：“坚持原则直到被炒。经典策略。但风险很高啊，苏茜。”
“还有什么风险？”我反问，指向空荡荡的总监办公室，“我已经触底了。本，还能更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