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妈妈”。完美时机。
我接起电话，尽量让声音正常：“嘿，妈。”
“苏茜！怎么样？宣布了吗？你现在是总监了吗？”妈妈的声音充满期待，几乎雀跃。我父母已经为这次“晋升”庆祝了好几周。
我瞥了眼本，他同情地咧嘴一笑。
“嗯，宣布了。”我说，小心选择用词，“有些...结构调整。我有了一个新头衔。”
“新头衔？”妈妈听起来很疑惑，“不是总监？”
“是‘增长牵头人’。”我说，几乎忍不住又要笑出来，“直接向CEO汇报。”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我几乎能听到妈妈在试图理解。
“那...是更好吗？”她最终问，“比总监更大？”
“某种程度上，”我说，看着空荡荡的休息区，“是的。某种程度上更大。”
我又聊了几分钟，尽可能含糊其辞，然后借口要处理工作结束了通话。
本扬起眉毛：“‘某种程度上更大’？”
“她不会懂的。”我叹气道，揉揉眼睛，“而且我也没力气解释。”
本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如果总监职位被取消了...那你的薪水呢？‘增长牵头人’赚多少？”
我僵住了。完全没想过这点。
“不知道。”我承认，“HR明天会找我谈‘过渡细节’。”
本吹了声口哨：“祝你好运。也许他们会给你加薪，作为羞辱的补偿。”
“或者减薪，因为职位‘不同’。”我阴沉地说。
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经过马克的空办公室时，我停顿了一下。灯还亮着，桌子上光秃秃的，但角落里有个小箱子——马克留下的，里面是他没带走的物品：一些旧报告，一个公司杯，2018年度经理人奖牌。
五年等待，就为这个空房间。
“来吧，”本轻声说，“我请你喝一杯。真正的酒，不是这种冒泡的垃圾。”
我正要点头，这时手机响了。是安德森的执行助理艾米。
“苏茜？安德森先生想明天早上八点见你，讨论你的新职责。”
声音愉快，仿佛一切正常。
“当然，”我说，声音比我感觉的更平稳，“我很期待。”
挂断后，本瞪大眼睛：“八点？安德森通常十点才来。”
“显然，‘增长牵头人’需要早早开始。”我说，最后瞥了一眼空办公室。
走出大楼时，我感觉同事们都在偷偷看我。低语停止，假装忙碌。公司八卦网络全速运转。我现在是笑柄，悲剧人物，警示故事。
但不会太久，我下定决心。
本带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昏暗安静的那种。他点了两杯威士忌，直接双份。
“敬‘增长牵头人’。”他举杯说，表情严肃。
“愿我是最差的一个。”我回答，与他碰杯。
酒顺喉而下，温暖而灼热。
“那么，计划是什么？”本问，靠过来，“除了‘严格按职位描述工作’之外。”
我旋转着酒杯，思考。“首先，”我说，“明天和HR见面时，我要拿到完整的职位描述和薪资明细。书面的。”
本点头：“当然。不能让他们口头承诺。”
“然后，和安德森开会时，我要问很多关于期望、资源和成功指标的问题。”我继续说，“很多很多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