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那山一般的重量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那是他不敢承认，甚至不敢稍微触碰的情感。
“你去休息吧。”最终，闻砚找回了总裁应有的冷静和决断，“今晚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沈知檐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你当没听过，不代表我没说过。”
“知檐！”闻砚的声音严厉起来，“我是你小叔。”
“你不是我亲小叔！”她几乎喊出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只是我父母的朋友！”
“这改变不了什么。”闻砚转过身，面容冷峻，“我收养了你，对你负有责任。”
“责任？”沈知檐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所以你对我只有责任？”
闻砚沉默了片刻。不止，远不止。但他不能说，也不该说。
“去睡吧。”他最终道，“明天起来，一切照旧。”
沈知檐站在原地不动，倔强地看着他。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银边。
闻砚看着她，忽然惊觉那个需要他弯腰才能摸到头的小女孩，已经长到了他肩膀的高度。时光飞逝，而他竟现在才后知后觉。
“好，我明白了。”最终，沈知檐轻声说，转身向楼梯走去。
就在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闻砚几乎要开口叫住她。但最终，他还是沉默了。
那晚之后，一切似乎真的恢复了原样。沈知檐不再提起那个雨夜的告白，闻砚也一如既往地忙碌。只是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闻砚开始注意到沈知檐不再是个孩子。他注意到她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注意到她思考时轻蹙的眉头，注意到她笑起来时眼里的光芒。这些细节像细小的针，一次次刺破他精心维持的平静表象。
有一次，沈知檐穿着新买的裙子从楼梯上走下来，转了个圈问他：“小叔，好看吗？”
闻砚抬头望去，一瞬间竟有些失神。那条裙子很衬她，将少女的柔美与初长成的风韵完美结合。他本该像个长辈那样夸赞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生硬的：“不太合适，换一件吧。”
沈知檐眼中的光彩顿时黯淡下来：“哦，好的。”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闻砚懊恼地揉了揉眉心。他不是觉得不好看，而是太好看了，好看得让他心慌。
第二天，闻砚的助理送来一个精致的礼盒，说是闻总吩咐送给知檐小姐的。沈知檐打开一看，是条优雅大方的连衣裙，比她自己买的那条更贵气，却也保守许多。
“小叔送的？”她打电话给闻砚，声音里带着惊喜。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嗯。毕业晚会可以穿。”
其实闻砚没说出口的是，他希望她在那些可能会盯着她看的年轻男生面前，穿得保守些。
沈知檐大学开学前的那周，闻砚推掉了所有晚间应酬，每天准时回家吃晚饭。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坐在餐桌前，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却各怀心事。
“小叔，我走了你会想我吗？”某天晚饭时，沈知檐突然问。
闻砚切牛排的动作顿了顿：“当然会。不过你周末可以回来。”
“如果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去看你。”闻砚说完，又补充道，“顺便检查一下你的学习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