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条信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还在骗我。
她把我当傻子。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断了。
我从草丛里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铁门。
我没有敲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了上去。
「砰！」
老旧的门锁应声而断。
8.
仓库里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惊恐地回过头。
看到是我，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长……长顺？你怎么来了？」她声音都在发抖。
仓库中央，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白色保温箱，箱盖开着，旁边是一滩水渍，正在慢慢渗入干燥的地面。
除此之外，空空荡-荡，再没有第二个人。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寸寸刮过。
「我来收网。」我冷冷地说，「你的货呢？备的什么货，在这里备？」
王芳慌了，她下意识地挡在保温箱前，语无伦次地说：「我……我是来拿点东西。之前店里有一批面粉过期了，我怕浪费，就……就先存在这里。」
过期的面粉？
用保温箱来装？
她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我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
「王芳，」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周强呢？他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吗？」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里全是震惊和恐惧。
「你……你看见了？」
9.
她承认了。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已经足够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最后都化成一句疲惫到极点的话：「为什么？」
王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长顺，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惨笑一声，「解释你们为什么要在凌晨四点，躲在这种鬼地方，喝着红酒，共度良宵吗？」
我不想再听她任何辩解。
我绕过她，走到仓库的角落。那里，借着从破洞屋顶投下的微光，我看到了一双男士皮鞋。
黑色的，擦得锃亮。
是周强穿的那种鞋。
我蹲下身，在鞋边上，看到了一抹暗红色的污渍。
和我家冰箱里那些冰块融化后的颜色，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
就在我准备拿起鞋子，彻底撕碎她最后的谎言时，我的目光，被她米白色的围裙吸引了。
围裙的下摆，沾着一些灰尘和水渍。
而在水渍旁边，一根微卷的、金色的头发，正静静地粘在那里。
金色的？
我、王芳、周强，我们都是黑发。
这根金色的头发，是谁的？
10.
我捏起那根金发，举到王芳面前。
「这又是什么？」
王芳看到那根头发，脸上的惊恐变成了茫然。
她摇着头，嘴唇翕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反应不像在撒谎。
我的脑子更乱了。
如果不是周强，那这仓库里，还有第三个人？
一个金发的男人？或者女人？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再看王芳，而是开始仔细检查这个仓库。
除了那个保温箱，那双皮鞋，就只剩下一些废弃的木板和垃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