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骗走我爸养老金和健康的人。 等着。 你们的“福寿安康”，很快就要到头了。 我来了。
2.
蹲了三天。 “福寿安康”那扇不起眼的玻璃门，进出的全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个手里提着印有“福寿安康”logo的袋子，像虔诚的信徒。 年轻人？一个没有。 我被无形的高墙挡在外面。焦灼像蚂蚁啃噬心脏。
第四天下午。目标出现。 一位满头银卷发的老太太。穿着素净但有些旧了的棉外套。她一个人出来，没像别人那样急着走。 她就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抱着那个该死的logo袋。像抱着什么宝贝。 她四下张望。眼神有点空。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老年机。看了看。又放下。屏幕始终是黑的。 没人打电话给她。 那种熟悉的、针扎一样的愧疚感又冒头。被我狠狠摁下去。 现在不是自我谴责的时候。她是我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把早就准备好的焦虑和慌张堆满整张脸。快步走过去。 “阿姨……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我声音发急，带点喘，像跑了很远。 她吓了一跳，警惕地看我。把怀里的袋子抱得更紧。 “您……您是从这个福寿安康出来的吗？”我指着那扇门，手指刻意地有点抖。 “是啊。怎么了？”她语气里的防备没那么重了，更多的是疑惑。 “阿姨，求您帮帮我！”我抓住时机，语速加快，眼圈瞬间就红了，演技爆发表露无遗，“我找我爷爷！他肯定来这里了！他迷上这家的东西了，家里人怎么劝都不听！血压都吃高了还偷偷来买！我爸妈在外地都快急疯了！” 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眉头皱起来了。是担忧的那种皱。 “哎哟，这可不行……得听医生的啊……”她嘟囔着，下意识地又搂了搂自己的袋子。 有门！ “阿姨，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想进去看看他在不在，劝他回家……可他们不让我进……”我带着哭腔，恰到好处地示弱，“我看您面善，求求您，能不能……带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找不到我马上就走！” 我把一个担心爷爷、走投无路的小孙女形象焊死在自己身上。
她犹豫了。看看我。又回头看看那扇门。眼神里挣扎。 “他们这儿……一般不让人随便进的……”她压低声音。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奇异的自豪感，“里头的老师确实讲得好，是为我们老年人健康着想……你爷爷也是，不懂事，让孩子着急……” 她信了。她不仅信了，还在下意识地维护那里。 孤独太久的人，抓住一点所谓的“温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容别人质疑。 “阿姨，我就怕他出事……”我趁热打铁，眼泪适时地掉下来一两颗。 她终于松口了。叹了口气：“唉，造孽……那你跟我后头，别声张，就说……就说是我远房侄孙女，来看看的。” “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阿姨！您姓……” “我姓张。” “张阿姨！您真是好人！”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半是演戏，一半是真的紧张。 成了。第一步。 张阿姨走在前面。我低眉顺眼跟在她身后半步。 玻璃门推开。里面暖气开得很足，混着一股浓烈的廉价香薰和老人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