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还没告诉他们,我的左臂里埋着旧时代“火种计划”遗留的空间芯片。芯片是父母在末世爆发前给我植入的,藏在肱二头肌的肌肉层里,只有指甲盖大小,控制器则嵌在手腕内侧的皮肤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父母是火种计划的研究员,负责研发“空间存储技术”,末世爆发那天,他们把芯片植入我体内,让我躲进地下掩体,自己则留在实验室销毁数据,从此再也没回来。
我跟着他们穿过磁悬浮站的废墟时,能看到轨道旁散落的旧时代遗物:变形的行李箱、摔碎的平板电脑、还有孩子的玩具车。赤雾在这些遗物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锈迹,像是给旧时代盖上了棺盖。陆野走在最前面,机械义肢时不时敲敲地面,探测是否有辐射蠕虫挖的地道;林默的无人机在头顶盘旋,镜头扫过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老陈走在我旁边,手里拿着激光步枪,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怕我跟不上;苏禾走在最后,医疗包的拉链没拉严,我能看到里面露出的营养剂管子。
我们的营地扎在旧时代的水电站废墟里。发电机组的金属外壳爬满赤雾催生的锈迹,却能勉强供电。老陈花了三天时间,把三台报废的柴油发电机拼成一台能用的,他用旧时代的汽车皮带做了传动装置,又从废弃的电瓶里拆了电芯,才让发电机转起来。晚上亮起的应急灯在赤雾里晕开暖黄的光,像颗快要熄灭的星。
五个人的身影在发电机的阴影里晃来晃去:老陈坐在工具箱旁,手里拿着扳手,正在修一把坏掉的匕首;苏禾蹲在帐篷边,把医疗包摊开,分类整理药剂;林默靠在钢架上,手指在无人机控制器上快速点击,屏幕上显示着营地周围的地形图;陆野坐在发电机上,机械义肢搭在膝盖上,正在用一块碎布擦拭;我坐在旁边的木箱上,手里攥着半块变异蜥蜴肉,那是陆野下午捕猎来的,烤得有点焦糊,却比压缩饼干好吃百倍。
“阿零,这块肉没焦,给你。”老陈把他手里的蜥蜴肉递过来,那块肉的皮是金黄色的,还冒着热气。我接过肉,说了声“谢谢”,他笑着摆摆手,又低头修匕首去了。月光透过赤雾,落在他的白发上,我突然觉得,这个营地虽然简陋,却比我之前躲过得任何地方都温暖。
最初的两个月,物资还算充足。我们每周会出去找两次物资,大多去旧时代的超市、医院和居民区,偶尔能找到未被搜刮的角落。
第一次集体出去找物资,是在我来营地的第七天。目标是旧时代的“永辉超市”,离营地大约三公里远。出发前,老陈给每个人都检查了装备:陆野的机械义肢加了块新的防护板,防止被变异生物的倒刺划伤;林默的无人机换了块新电池,能飞更远;苏禾的医疗包里多了几支抗辐射药剂;老陈自己则把激光步枪的能量核心又加固了一遍;我被分配了一把小型的能量匕首,是老陈用旧时代的美工刀改装的,刀刃能发出微弱的蓝光。
“路上小心,赤雾有点浓。”老陈把激光步枪扛在肩上,率先走出营地。陆野跟在他旁边,机械义肢的液压管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林默的无人机先飞了出去,在前面探路;苏禾走在我旁边,手里拿着个辐射检测仪,仪器屏幕上显示着绿色的“安全”字样;我走在最后,手里攥着能量匕首,心里有点紧张。这是我末世爆发后,第一次走出安全的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