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天之后，我真的再也没见过苍澜。
我被赶到了将军府最偏远的角落，吃穿用度，连最下等的仙侍都不如。
府里的人对我避之不及，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只有秦风，还会偷偷来看我。
他告诉我，绯洛仙子的情况越来越差了，神元已经溃散了七七八八，恐怕撑不过这个月。
苍澜将军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在藏书阁里不出来。
他说，将军快疯了。
我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我恨他无情，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又过了几天，秦风再来时，脸上带着古怪的喜色。
「灵九，有救了！将军找到救绯洛仙子的法子了！」
我心中一动。「什么法子？」
秦风的表情却又变得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苍澜一身风尘，出现在门口。
他瘦了很多，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直直地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灵九。」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找到了救绯洛的办法。」
「上古典籍记载，虚空之咒，唯有九尾天狐一族的心头血，方可净化。」
那一刻，我神魂巨震，四野的声音尽数褪去，耳中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倒流的轰鸣。
九尾天狐？那不是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神兽吗？
苍澜一步步向我走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你虽不是纯血的天狐，但你是我从蛮荒之地捡回来的，身上带着稀薄的天狐血脉。」
「是我当年看走了眼。」
「灵九，用你的心头血，换绯洛一命。」
他不是在跟我商量。
他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看着他，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陪了他千年，爱了他千年。
最后，却要用我的心，去救另一个女人。
我忽然想笑。
原来，我在他心里，从始至终，不过是一味可以随时牺牲的药材。
他见我不说话，眉头紧锁，耐心似乎已经耗尽。
「灵九，我没有时间跟你耗。」
「绯洛快撑不住了。」
他声音里带着哀求，可那哀求，不是为我。
「只要你肯救她，我保证，会护住你的神魂，为你寻一具最好的肉身，助你转世重修。」
「我会……永远记着你。」
永远记着我。
多可笑的承诺。
我看着他，终于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苍澜。」
我叫他的名字。
「如果我说不呢？」
他眼底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那由不得你。」
他挥了挥手，几个高大的天兵冲了进来，将我死死按住。
我没有反抗。
心已经死了，反抗又有什么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