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
医生如蒙大赦，立刻开始手忙脚乱地抢救。
我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冰冷的液体输进我的血管。原主那七次被生生剥离骨肉的痛苦，那七个未成形孩子的无声哭泣，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我的灵魂里。
傅言深。
你喜欢孩子，是吗？
你想要一个继承人，是吗？
我感受着身体里生命力一点点地回流，在心里，对着那张冷漠的脸，一字一句地发誓。
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用我的方式。
我也会让你尝尝，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滋味。
不，那太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尝尝绝后的滋味。
2
我被送回了那栋别墅。
名字叫“静园”，听着挺雅致，其实就是个笼子。金的，银的，琉璃的，但还是个笼子。
我躺在床上，浑身没劲。一个姓张的阿姨，是这里的管家，给我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
“太太，傅先生让您喝的。补身体。”她说话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闻了一下。当归，黄芪，还有几味活血化瘀的药。
是补身体，也是为了让子宫尽快恢复，好准备下一次的“播种”。
傅言深，真是个讲究效率的男人。
我看着那碗汤，没动。
原主的记忆里，每次手术后，她都会喝下这种汤，然后一边流泪，一边期待着下一次怀孕，又恐惧着下一次手术。在这种矛盾里，她的精神，早就被碾碎了。
“放着吧。”我说。
张阿姨愣了一下，还是把碗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闭上眼睛，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傅言深，傅氏集团的掌舵人。冷酷，偏执，控制欲强到变态。他和原主结婚三年，有名无实。他只在原主的排卵期回来，像完成任务一样，播下种子，然后离开。
一旦确认怀孕，他就会立刻安排手术。
为什么？
原主到死都不知道。她以为傅言深不爱她，爱的是别人，所以不许她生下孩子。
但我的记忆里，没有。傅言深的生命里，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被称为“爱人”的女人。
那他为什么这么偏执地，既要孩子，又不要现在的孩子？
这不合逻辑。
除非，他要的，是一个在特定时间，或者特定条件下出生的孩子。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豪门，继承权，私生子，时间点……这些烂俗的电视剧梗，一个个往外冒。
“这个梗用烂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但现实，往往比电视剧还狗血。
我需要信息。
我坐起来，身体还很虚。我把那碗汤，倒进了厕所的马桶里。
然后，我走下楼。
张阿姨正在客厅里擦一个花瓶，看到我下来，吓了一跳。“太太，您怎么起来了？医生说您要卧床休息。”
“我饿了。”我说。
“我……我给您把汤热热。”
“不想喝汤，”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我想吃点别的。家里有什么？”
张阿姨被我看得有点不自在。以前的苏凉，从不敢这么正眼看她。
“厨房里……有燕窝，海参……”
“有没有……芹菜，木瓜，胡萝卜？”我问。
张阿姨愣住了。这些都是最普通的菜，跟这个别墅的档次，格格不入。
“有，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