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指挥官昨天完全兽化了，”江照野突然说，“就是三年前袭击你的那个。”
林渡的手停顿了一瞬：“我很遗憾。”
“他请求一死，在我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江照野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但林渡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我亲自执行了处决。”
林渡继续按摩的动作，心中却波涛汹涌。
罗指挥官是三年前试图侵犯她的人，但此刻她感到的不是复仇的快意，而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所有兽化者最终都会走向这个结局，无论他们曾经多么强大，最后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被自己人或敌人消灭。
而女性，不过是延缓这一过程的工具。
“您不会变成那样，”她轻声说，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我会一直帮助您保持理智。”
这句话半真半假。
真的部分是，她确实在帮助江照野控制兽化进程；假的部分是，她根本不关心他是否变成怪物，她只关心他能否成为她实现目标的工具。
江照野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毋庸置疑。
他睁开眼，金色的眸子直视她：“有时候我怀疑你太善于说这些话了，林渡。”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然保持镇定甚至有些困惑的表情：“阁下？”
“没什么，”他松开手，站起身走向窗前，“最近边境不稳，变异体的活动越来越频繁。我需要离开第一区一段时间。”
“危险吗？”林渡适时表现出担忧。
“一直都是危险的，”他望着窗外永恒的红霞，“如果我回不来，你已经有了足够的特权，可以相对安全地生活下去。”
这句话几乎像是在告别。
林渡感到一丝异样，江照野今天比平时更加...人性化？通常他都是冷静自持的执政官形象，很少流露个人情绪。
“您一定会平安归来，”她走到他身边，壮着胆子轻轻握住他的手，“第一区需要您，我也……”她适时停下，留下未尽之言。
江照野转头看她，金眸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太快了，让她来不及捕捉。
然后他轻轻抽回手：“我会安排守卫加强你的安全防护。最近不要离开东翼。”
他离开后，林渡站在原地良久。
然后她走到书架旁，看似随意地移动了几本书的位置——这是一个信号，给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同伴们的信号。
夜深人静时，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身影溜进了她的房间。那是一个穿着清洁工服装的女子，脸上有着明显的皱纹和疲惫，但眼睛明亮锐利。
“沐姐，”林渡轻声招呼，“怎么样？”
被称作沐姐的女子从衣服内层掏出一个小型数据芯片：“这是你要的巡逻日程和警卫换班表。
西区又死了三个姐妹，过度生育，身体撑不住了。”
林渡接过芯片，手指微微颤抖：“她们的编号记下来了吗？”
沐姐点头：“已经加入名录了。我们在繁衍中心的人说，下周又有一批新发现的女性要被送进来，最小的才八岁。”
怒火在林渡胸中燃烧，但她保持表面平静：“按照原计划，把她们分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用我给你的权限令牌。”
“林渡，”沐姐担忧地看着她，“这样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