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
才刚开场。
第四章
一周后。
“味觉实验室”。
名字听着挺唬人。
其实就是个藏在老旧写字楼地下室的小作坊。
空气里混合着奇怪的化学制剂味和隐约的酒香。
王骏搓着手，兴奋又紧张地跟在我身后。
眼睛贼溜溜地四处乱瞟。
“曜哥，这地儿…靠谱吧？”
“老师傅手艺，你说靠不靠谱？”我推开一扇漆皮剥落的铁门。
里面光线昏暗。
几个巨大的不锈钢桶沉默矗立。
一个穿着沾满不明污渍工装裤的老头叼着烟，在操作台前忙活。
台子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老张。”我喊了一声。
老头回过头，满脸褶子，浑浊的眼睛扫过我和王骏，没说话，只是用沾着黏腻液体的手指了指旁边一个盖着厚布的大桶。
“这就是‘原料’？”王骏凑过去，好奇地想掀开布。
老头一把拍开他的手，嘶哑地开口：“规矩。只能看成品。”
王骏讪讪地缩回手。
老头从操作台下拖出一个小橡木桶，拧开龙头。
深红褐色、散发着浓郁橡木和果香的液体流进两个玻璃杯。
“尝尝。”老头言简意赅。
王骏迫不及待地端起一杯，先是闻了闻，一脸陶醉：“香！真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眼睛猛地瞪大，“卧槽！这味道…这层次！绝了！像…像那个什么…拉菲？不对，更有劲儿！曜哥！这…这真是用那‘料’调出来的？”
他激动地看着我。
老头耷拉着眼皮，又舀了一小勺乳白色的、粘稠如鼻涕的液体，滴进旁边一个装着透明酒基的烧杯里。
用玻璃棒搅了搅。
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盖过了酒香。
王骏皱了下鼻子：“这…这味儿有点冲啊？”
“加料都这样。”老头眼皮都不抬，“调好了，没味儿。”
“哦哦，对对！”王骏恍然大悟，看着那勺“鼻涕”的眼神像在看金子，“这就是那神‘料’？厉害厉害！”
老头不耐烦地摆摆手：“废话少说。规矩，试‘料’，先付定金。现金。”
“没问题！规矩我懂！”王骏立刻从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一沓用皮筋捆好的钞票，啪地拍在沾满污渍的操作台上，“张师傅，您点点！我王骏做事，最敞亮！”
老头慢吞吞地捻开钞票。
我斜靠在冰冷的金属桶上。
冷眼看着。
“料呢？快让我也试试！”王骏搓着手，盯着操作台上那几个大瓶子，急不可耐。
“急什么。”老头点完钱，揣进油腻的工装裤口袋，这才慢悠悠拿起一个最大的试剂瓶，里面是浑浊的乳白色液体，“喏，‘风味增强剂一号’。先试这个。”
他倒了小半杯透明的酒基。
又用滴管吸了一管“风味增强剂一号”。
“滴一滴，搅匀了喝。”老头把滴管和小酒杯一起推给王骏。
王骏如获至宝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捏着滴管，对着酒杯：“一滴…就一滴…对吧？”
老头哼了一声。
王骏屏住呼吸，用力一捏胶头。
啵。
一滴浑浊的“鼻涕”滴入清澈的酒液。
瞬间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