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款…时间…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窜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甚至带上一点神秘感，隔着卷帘门对外面说道：“苏小姐是吧？别急着报警。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夜里三点总会莫名惊醒，心悸盗汗，并且…持续快一个月了？”
门外的拍打声和叫喊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我赌对了！
这苏知意我有点印象，是本地小有名气的一个网络主播，主打探访都市怪谈和灵异地点，以前似乎从我这破书店门口路过拍过素材。她脸色一直不太好，即使隔着滤镜也能看出一种精力透支的憔悴。刚才她探头进来的一瞬间，我离得近，看得更清楚——眼底青黑，瞳孔深处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焦虑，这绝不是简单的熬夜能熬出来的状态。
更关键是，在她目光接触到地板上那摊血的时候，她眼底闪过的不仅仅是惊恐，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亢奋？
这种人，对异常现象的嗅觉比狗还灵，但也往往更容易被“异常”本身吸引。
沉默持续了大概十几秒，苏知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惊疑不定和强装的镇定：“你…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我不需要调查你。”我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开始即兴发挥，把自己往世外高人的方向包装，“这家店，‘一刻书店’，做的生意比较特殊。你看到的‘血’，也未必是你理解的那种血。苏小姐，你追求的‘奇闻异事’，或许就在这里。报警，你会错过你职业生涯最大，也可能是最真实的发现。而且…”
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而且，你的问题，寻常医院查不出根源，对吧？或许…我这里能有解决办法。”
门外又没声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内心的天人交战——好奇心、职业本能、对自身状况的担忧，与可能存在的危险相互拉扯。
几分钟后，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带着试探：“…你把门打开。我不报警，但你得给我说清楚。”
成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缓缓拉起卷帘门，露出外面苏知意那张惊魂未定又充满探究欲的脸。她手里的手机还对着我，但镜头盖似乎盖上了。
“进来吧。”我侧身让她进来，然后迅速再次拉下卷帘门，从里面锁死。
苏知意走进书店，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尤其在地板那摊血迹和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书架之间来回移动。鼻子还下意识地吸了吸，似乎想分辨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和血腥味。
“那到底是什么？”她直接指向那滩血。
“一位特殊顾客留下的…‘货款’的一部分。”我含糊其辞，走到柜台后，将那三片时间晶体不动声色地扫进抽屉里。这个动作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那是什么？亮晶晶的？”她追问。
“报酬的一种。”我避开她的直视，转而盯着她，“现在，说说你的问题。夜里三点，准时醒？持续一个月？”
苏知意被我带回了话题，眉头紧锁，点了点头：“对，像闹钟一样准，然后心慌得厉害，浑身发冷，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她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各种检查都做了，一切正常。医生只说压力大，神经衰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