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笑出声。
「我……终于不是皇帝了。」
「我是……一个，会做饭的人。」
当然能。
我赢了陈大厨，但他跪的不是我，是他自己丢掉的“心”。
老刀的店火了，资本找上门，要包装我，要连锁，要上市。
我拒绝了。
我说：「味，一扩就薄。」
林小雨却问我：「那你到底想干嘛？一辈子窝在这破店？」
我没答。
可就在这时，一封请帖，从京城来。
烫金大字：
**「全球中华美食峰会，特邀——萧景琰先生，现场展演。」**
落款：世界中餐联盟。
我笑了。
「萧景琰？这名字……倒是久违了。」
林小雨盯着我：「你……真叫萧景琰？」
我点头：「曾经是。」
老刀拍桌：「去！必须去！让全国看看，咱这破店飞出的真龙！」
我望着夜空，轻声道：「不是去争名。是去——正味。」
3
我坐高铁去京城。
林小雨陪我。
她一路拍vlog：「今天陪神秘大厨进京，他自称……前皇帝。」
我笑：「现在是前厨师。」
她认真看我：「你到底是谁？从哪来？」
我望窗外：「从一口锅，到九重宫阙，再回到一口锅。」
她不懂。
但快到站时，我递她一本小册子。
《御膳心经·残卷》。
她翻一页，手抖了。
「火候三息定生死，盐差半钱味全非……这……这不是菜谱，是……食道！」
我淡淡道：「这是我朝御厨，三代人写的。」
她抬头：「你……真不是普通人。」
我笑：「我只是，比别人更怕‘难吃’。」
峰会现场，金碧辉煌。
百国厨师，千家媒体。
主舞台上，米其林三星主厨、法国蓝带导师、日本寿司之神传人，一字排开。
我站角落，穿粗布围裙，手拎一口铁锅。
有人笑：「这谁啊？拾荒的？」
翻译尴尬：「这位是……中国民间推荐的……萧先生。」
全场哄笑。
主办方轻蔑：「萧先生，您展演什么菜？」
我说：「一道，你们都没吃过的中国味。」
「叫——‘雪底金丝羹’。」
全场静了静。
一位法国主厨笑：「Snow bottom golden thread？听起来像童话。」
我未答，只开灶。
一锅清水，入高汤底。
金丝，是手工割的蛋皮细丝，细如发，滑如绸。
雪底，是鸡蓉、鱼蓉、豆腐蓉，三重乳化，雪白如凝脂。
火候，必须恒温78度，差一度，蓉散，丝断。
我手持铜勺，慢搅。
十分钟，无人说话。
二十分钟，香气渐起。
三十分钟，一锅雪白浓汤，金丝浮沉，如星落银河。
我起锅，分七碗。
端上。
法国主厨尝一口，眼睛瞪大。
第二口，他放下勺，双手合十：「这……这味道……像我祖母的汤……可我祖母……是中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