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超“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凭什么？我爸是甲方！我爸投一百多个亿，连改个设计的权力都没有？你当自己是皇帝啊？”
“因为我是程意。”我平静地看着他，“你们选择我，就是选择了我对这个作品的最终解释权。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画图工，外面的设计院有的是，价钱还比我便宜。”
我这是在赌。
赌金世诚已经被我描绘的“百年杰作”彻底洗了脑。
赌他为了这个虚名，愿意让渡一部分甲方的权力。
金世诚抬手，压下了暴躁的儿子，示意我继续。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设计总监一票否决权。项目施工过程中，所有关键材料的选样、所有施工节点的验收，我，或者我指定的授权代表，拥有一票否决权。只要我认为材料不符合设计标准，或者施工工艺达不到艺术要求，就可以要求无条件返工，所有损失由工程方承担。”
“你做梦！”这次连工程总监都坐不住了，“程小姐，你这是把所有风险都转嫁给我们！哪有这样的道理？”
“有。”我看着他，“因为我要保证，最终呈现的作品，跟我设计图上的，一模一样。我不会让任何偷工减料的行为，毁了我的心血，也毁了金总的名声。”
我又把金世诚抬了出来。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激烈地权衡。
我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项目命名与宣传的永久绑定。‘归墟’这个名字，以及所有关于‘城市峡谷’、‘通天塔’、‘地下繁华’的核心宣传概念，必须永久保留。项目建成后，任何宣传材料，都必须将我列为总设计师，并且，项目要以我的名义，去参评国内外所有的建筑大奖。”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我图的不是钱，是名。
而且是那种，能写进教科书里的名。
这对金世诚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一个能让他名垂青史的作品。
而设计师的名气越大，作品的价值就越高。我们俩，在这一点上，是深度绑定的。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金超气得脸都青了，不停地在他爹耳边嘀咕着什么。
那些总监们，则是一脸凝重，交头接耳。
只有金世诚，一直死死地盯着我。
许久，他忽然笑了。
“程小姐，你很有野心。”
“金总，是您给了我野心的舞台。”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设计偷走，然后找别人来建？”
“您不会。”我摇头，“因为您知道，离开我，‘归墟’就只是一堆昂贵的钢筋水泥，它没有灵魂。而且，我的核心设计，已经在国际建筑师协会注册了专利。您用了，就是侵权，到时候，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
我早就把一切都算计好了。
金世诚看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然后，他拿起我那份合同，对我方的李总监说：“就用这份。让团队再审核一遍细节，没问题的话，今天就签。”
“爸！”金超急了。
“金总，三思啊！”其他高管也纷纷劝阻。
金世诚一摆手，止住了所有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