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白絮。”我又叫了一声。
她还是没反应。
我叹了口气。好吧，慢慢来。
我站起来，环顾了一下我的小房间。现在的问题是，晚上怎么睡？就一张床。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让她睡地上吧？虽然她可能根本不需要睡觉。
想了半天，我决定我睡沙发，虽然我没有沙发。我把地上的懒人豆袋拖过来，又拿了床被子。
“你……睡床吧。”我对白絮说。
我指了指床。她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站起来，走到床边，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姿势跟我把她放上操作台时一模一样。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我关掉了大灯，只留下床头一盏小夜灯。我蜷在懒人豆袋里，盖着被子，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我不敢去看床上的人。
我把一具尸体偷回了家。
这个认知，让我的身体一阵阵发冷。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后悔。
3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吵醒的。阳光从窗帘缝里挤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光斑。我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然后，我看到了那张床。
白絮还躺在床上，姿势和我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
我坐起来，脖子有点僵。懒人豆袋睡着真不舒服。
我看着她，一个巨大的现实问题摆在我面前：接下来怎么办？我总不能把她一直藏在家里。我还要上班，我还要生活。
我决定先请个假。我给老王打电话，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得去医院。老王在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说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但还是准了我的假。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至少今天，我有一整天的时间来思考。
我走到床边。
“白絮，该起床了。”我说。
她没反应。
我忘了，她听不懂。我只好动手，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她的身体还是很僵硬，但好像比昨天好了一点点。
扶她坐到椅子上，我开始思考第一个问题：她需不需要吃东西？
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理论上，她不需要新陈代谢，也就不需要能量。但是……万一呢？
我决定试试。
我走进小厨房，煮了一碗白粥。粥的香气很快弥漫在小屋里。我把粥端到她面前，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张嘴。”
她没动，只是看着我。
我只好用手，轻轻地捏开她的下巴。她的嘴唇冰凉。我把勺子里的粥小心地喂了进去。
粥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一滴都没咽下去。
我有点泄气。看来她是真的不吃东西。我拿纸巾，把她嘴角的粥擦干净。她的皮肤没有弹性，擦上去的手感很奇怪。
不吃东西，那喝水呢？我又倒了杯温水，用同样的方法喂她。结果还是一样，全都流了出来，弄湿了她的衣服。
我彻底放弃了。好吧，她是个不需要吃喝的“人”。
第二个问题：她需不需要上厕所？这个……我实在没法验证。但既然不进食，应该也不需要排泄吧。我暂时把这个问题搁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