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得很规矩，一动不动，眼睛睁着，看着天花板。看来，她真的不需要睡觉。
我侧过身，看着她的侧脸。在小夜灯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轮廓很柔和。我突然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我又缩了回来。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家里陪着白絮。我教她做一些更复杂的动作，比如自己穿衣服，自己梳头。她的学习能力很强，虽然还是很僵硬，但已经能独立完成了。
我还发现了一些关于她的“规则”。
第一，她没有痛觉。有一次我给她剪指甲，不小心剪到了肉，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看到流血，我都不知道。奇怪的是，她流出的血是暗红色的，而且很快就凝固了，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这完全不符合生物学常识。
第二，她力气很大。有一次我搬一个书柜，搬不动。她走过来，很轻松地就抬了起来。我当时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第三，她似乎能“听懂”我的情绪。虽然她面无表情，但我开心的时候，她会安静地待在我身边。我烦躁的时候，她会离我远一点。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通过我的语气，也许是通过我的心跳。
第四，她有很强的模仿欲。我做什么，她都学。我看书，她就拿起一本书，倒着看。我玩手机，她也拿起我的手机，在屏幕上一通乱按。
我们的同居生活，就在这种诡异又有点温馨的氛围中进行着。
我开始习惯家里有这么一个人。每天早上醒来，看到她躺在旁边。虽然她不说话，但我不再感到孤单。我会跟她讲我工作上的事，讲我小时候的事。她是最忠实的听众，永远不会打断我。
我得给她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了。总不能一直穿我的T恤。我还得给她买一些化妆品，让她看起来更像活人。
这意味着，我必须带她出门。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不会看出她的不对劲。
我做了一整天的心理建设。我决定，先从晚上开始。晚上人少，光线暗，不容易被发现。
我给她挑了一件我新买的连衣裙，是淡蓝色的。我还试着给她化了个淡妆，用遮瑕膏盖住她过于苍白的肤色，用腮红增加一点血色。
打扮好之后，我看着镜子里的她，呆住了。
镜子里的女孩，漂亮得不像话。如果忽略她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安静又美丽的姑娘。
“白絮，我们出去走走。”我拉起她的手。
她的手依然冰冷。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5
夜晚的老城区很安静，只有几家小饭馆还亮着灯。昏黄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紧紧牵着白絮的手，手心全是汗。我不断地用余光观察她。她走路的姿势，在我几天的特训下，已经看起来自然多了，但还是有点僵。
“放松点，白絮，就像我们在家练习的那样。”我小声说。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紧绷。
我们走得很慢。我一直在观察路人的反应。还好，晚上行人不多，大家行色匆匆，没人特别注意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