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消息，今晚除了行辕的人，还有关东军残部要抢这批百姓去当劳工。” 沈砚辞压低声音，“我已经安排了马车在后门，我们得在天亮前把人送到郊区的安全屋。”
苏清沅点头，刚要组织百姓转移，粮栈外忽然传来汽车喇叭声。是顾晏廷带着行辕的士兵来了，车灯照得雪地亮如白昼，门板被撞得砰砰作响。
“苏小姐，你先带百姓从后门走，我来拖住他们。” 沈砚辞从腰间摸出两把枪，一把递给苏清沅，“记住，安全屋的暗号是‘雪落无声’。”
苏清沅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没再多说，转身领着百姓往后门走。穿过麦草堆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看见沈砚辞正靠在门框上，慢悠悠地点燃一支烟，对着冲进来的士兵露出个冷笑 —— 那模样，哪里像个商人，倒像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顾晏廷冲进粮栈时，只看见沈砚辞一个人。“人呢？” 他指着沈砚辞，语气带着怒火。
“顾长官说的是哪批人？” 沈砚辞弹了弹烟灰，“我只是来粮栈买些粮食，倒是顾长官，带着这么多士兵，是要抓我这个守法商人？”
“少装蒜！” 顾晏廷挥手让士兵搜查，可粮栈里空荡荡的，只有满地的绳索和麦草。他走到沈砚辞面前，咬牙道：“沈砚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东北的地盘，还轮不到你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插手。”
沈砚辞笑了笑，凑近他耳边：“顾长官，路是靠走出来的，不是靠家世垫出来的。” 说完，他推开顾晏廷，径直往门外走。士兵想拦，却被顾晏廷抬手制止 —— 他知道，今天已经拦不住了，沈砚辞既然敢留下，就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巷口的雪还在下，顾晏廷看着沈砚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第一次生出一种不安。他一直以为，东北的权力之争，不过是顾家与其他几个世家的游戏，可沈砚辞的出现，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乱了所有的节奏。更让他在意的是，苏清沅看沈砚辞的眼神 —— 那是一种信任，一种从未给过他的信任。
第二章 暗夜医馆
三天后，苏清沅接到新的任务：营救被特务机关关押在同仁医院顶楼的地下党联络员。据说联络员身上带着日军残余在东北的军火库分布图，一旦落入特务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提前去医院踩点，发现顶楼被严密看守，不仅有特务巡逻，还有顾家的人 —— 顾晏廷显然也盯上了那份分布图，想借此讨好国民党高层，巩固顾家的地位。
“硬闯肯定不行。” 苏清沅在咖啡馆里对着地图皱眉，对面坐着的沈砚辞正搅拌着咖啡，“医院的供电系统在地下室，只要切断电源，趁乱就能救走联络员。”
“可地下室有特务看守，而且顾家的人也在，我们怎么进去？” 苏清沅问。
沈砚辞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过去：“我已经买下了医院旁边的药店，明天会以药材运输的名义，把工具和人手送进去。至于顾家的人……” 他顿了顿，“顾晏廷想拿分布图，无非是为了顾家的利益，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苏清沅看着文件上的印章，心里有些惊讶 —— 沈砚辞的动作竟这么快。她抬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苏小姐，这次行动很危险，你如果不想去，可以留在外面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