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冷汗涔涔:“无忧公子!慎言!慎言啊!”
最终,在福顺“殿下江山为重社稷为重”的哭嚎和“被发现大家都得掉脑袋”的威胁下,两人达成了短暂且极不稳定的合作协议。
大朝会简直是沈无忧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罪。
那镶金嵌玉的冠冕重得他脖子都快断了,宽大的朝服里空荡荡又拘束得要命。
他学着萧景珩平时的样子,板着脸,努力想把眼神放空盯住御阶下第三块金砖,但眼珠子总忍不住往旁边溜。
那个御史老头胡子翘得真有特色,那个武将的肚子快把朝服撑裂了吧?嘿!
底下大臣们巴拉巴拉说着漕运、春旱,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屁股底下的龙椅(附近的太子专座)硌得慌,恨不得当场脱了鞋抠抠脚。
好不容易熬到南越使团献宝,一串流光溢彩的东珠捧上来。
沈无忧眼睛瞬间直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脑子里噼里啪啦算盘响:
这得值多少银子啊?能买多少只烧鸡?够把京城最好的酒楼包下来吃一个月了吧?
他这“见钱眼开”的细微表情,落在一直暗暗观察“太子”的几位老臣眼里,纷纷露出些许诧异。
殿下平日对这些奇珍,可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今日怎地……
好在有惊无险。
福顺在一旁冷汗涔涔地低声提点,他嗯嗯啊啊混了过去,总算没把“不错不错,折现吧”这句话说出口。
另一边,浣衣局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萧景珩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和那口冒着寒气的浑水大缸,胃里一阵翻腾。
那味道……混合着汗味、尘土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馊味,简直是对她太子生涯十七年来养尊处优的鼻子最大的挑衅。
她笨拙地拿起一件明显是低等侍卫的内衫,布料粗糙,领口还有一圈油腻腻的污渍。
“噗嗤!”旁边一个圆脸宫女笑出声,
“沈无忧,昨儿个被雷吓傻啦?连衣服都不会洗了?还是想着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语气酸溜溜的,带着明显的排挤。
萧景珩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属于储君的不怒自威瞬间迸发。
那圆脸宫女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棒槌“哐当”掉进盆里,溅了自己一身水,脸都白了,讷讷地转过身去,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拿起沉重的棒槌,回忆着早上看别人是怎么做的,然后——用她练过骑射的臂力,猛地砸下去!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格外清晰。
那件可怜的侍卫服,从后背到前襟,被她一棒槌砸出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几乎成了两片破布!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宫女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以及她手里那件彻底报废的衣服。
萧景珩:“……”
她看着手里的棒槌,再看看那件破布,额头青筋欢快地跳起了舞。
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至极的话:“看什么看?再看,本宫……我再撕一件!”
宫女们:“!!!”这沈无忧是被雷劈疯了吧?!绝对疯了!
午间歇息,两人再次在书房暗室碰头。
3
一个歪在太师椅上揉着快僵掉的脖子和肩膀:
“妈的,当太子比老子半夜翻墙出去听曲儿还累!腰都快断了!那群老头子念经念得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