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国被叫到学校,在校长问清楚情况后,指着鼻子骂了主任一顿!
从此没人敢再招惹他,同学见了他都绕着走,连值日生擦黑板都特意避开他坐的最后一排。
前阵隔壁张阿姨的麻烦,更让街坊们见识了他的狠。
张阿姨男人走得早,靠在巷口卖早点拉扯女儿晓雅,前对象李三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分手了还天天来堵门骂街,从傍晚骂到后半夜,污言秽语像脏水似的泼在院墙上:“你个扫把星!当初要不是你,我能丢了矿上的活?”
张阿姨躲在屋里哭,晓雅吓得捂着耳朵缩在床底,邻居们敢怒不敢言,李三有个表哥在矿上当安全组长,谁都不愿得罪。
那天夜里十一点多,李三终于骂够了,摇摇晃晃往家走,裤脚沾着泥,嘴里还哼着荤段子。
他没察觉身后跟着个瘦高的影子,阿兵揣着自己打磨好的钢管,不远不近地跟着,脚步轻得像猫。
看着李三拐进煤机厂的老家属院,进了最东头那间带小窗的平房,阿兵在墙根蹲了半宿,把那扇掉漆的木门刻在了心里。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黑着,巷子里只有卖豆腐脑的梆子声。
阿兵从自家茅厕挑了半桶粪水,找了个破麻袋罩住桶口,提着就往李三家走。
深秋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冻得脚踝疼,可他的脚步没停。
李三家的木门是旧松木做的,缝隙大得能塞进手指,他踮着脚把粪水往门缝里倒,浑浊的液体顺着门板往下淌,在台阶上积成一滩,臭味瞬间漫开,连墙角的野猫都蹿了。
倒完他拎着空桶绕到后巷,翻上墙头看了眼,屋里没开灯,李三还没醒。
隔了一会儿,李三骂骂咧咧打开门,攥着沾了粪水的裤脚,在门口跳脚:“哪个缺德的干的?有种站出来!”
七点的时候,李三清理完粪水,又跑到张阿姨这边骂。
可没人应声,张阿姨关着门,邻居们都假装没听见。
到了第三天凌晨,阿兵又扛着粪水来了,这次直接泼在了门把手上,连窗台的花盆都溅了不少。
李三开门时沾了满手,气得砸碎了门口的咸菜坛子,却连个影子都抓不着。
直到第四天早上,李三脑袋上顶着一个包,红着眼眶敲开张阿姨家的门,磕磕巴巴地道歉:“张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来闹了,求你别让那个混蛋再来了!”
等人离开之后,阿兵才鼻青脸肿的拎着空桶从巷口的老槐树后走出来,悄悄回了家。
张阿姨后来给他买了一袋糖糕感谢,他没要。
深秋的傍晚,矿上的绿色吉普车碾过柏油路的声音格外刺耳,压得落叶 “沙沙” 作响。
三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敲开吴家的木门时,阿兵正在给钢管缠防滑布,用的是老爹淘汰的矿工手套拆的布条,缠得密密麻麻,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
“老吴在井下被顶板砸了,没挺过来。”领头的工头姓李,经常来找他爸喝酒。
李工头脸膛黑得像抹了煤,指节上沾着泥,递过一个牛皮纸信封,封口处印着矿务局的红章,边角还沾着油污,“单位研究过了,赔三万,节哀。”
阿兵的手指猛地攥紧钢管,木柄上的毛刺扎进掌心,他却没觉得疼。
他跟着吉普车去停尸间,塑料布蒙着的冰柜刚拉开,一股寒气混着血腥味扑过来,胃里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