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副将急了,“不管天河水是多是少,规矩就是规矩!你用了,就是犯法!”
“说得好,规矩就是规矩。”我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那我就想跟神将大人聊聊,因为这条规矩,被冤死的三个仙。”
“第一个,八千年前的司药仙子,甘露。”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当时,天帝的九爪金龙坐骑得了枯鳞症,龙鳞一片片凋落,痛苦不堪。满天庭的仙医都束手无策。只有甘露仙子,在古籍中查到一个偏方,需要用‘无根之水’调和一种叫‘龙涎草’的仙药。”
“什么是无根之水?就是不落地的天河之水。甘露仙子为了救金龙,情急之下,直接从天河引了一捧水来制药。药是制好了,金龙也救活了。可她,却因为触犯了天规第三千七百二十一条,被当时的执法神将当场拿下。”
“天帝感念她救龙有功,想为她求情。可执法神将说,天规如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最后,甘露仙子被削去仙籍,贬下凡间。一个救了天帝坐骑的大功臣,就因为用了一捧天河水,落得如此下场。神将大人,您说,这公道吗?”
苍梧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身后的天兵,脸上也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我没停,继续说道:“第二个,五千年前,织云殿的一个小仙娥,名叫锦素。”
“那年天后寿宴,需要一种叫‘七彩霓云锦’的布料做寿服。这种锦,需要在织造时,用天河水不断喷洒,才能呈现出七彩流光。可负责取水的仙官,路上耽搁了。眼看就要误了工期,小仙娥锦素心急,就自己去天河边上取了些水来用。”
“寿服按时完成了,天后很高兴,赏了整个织云殿。可第二天,锦素擅取天河水的事,就被人告发了。结果呢?她同样被削去仙籍,打入轮回。她为天后尽忠,换来的,却是永世不得翻身。神将大人,这合理吗?”
我看着苍梧,他的拳头,在金色铠甲的包裹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知道,我的话,戳到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了。
这些执法神将,最重“规矩”和“忠义”。而我举的这两个例子,恰恰都是“忠义”被“规矩”碾碎的悲剧。
“还有第三个……”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准备抛出最重磅的那个例子。
“第三个,就是一千年前,您的前任,上一代天刑司执法神将,破军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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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星君”这四个字一出来,苍梧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住口!”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怎敢直呼星君名讳!”
“我为什么不敢?”我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他是英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他的事,整个天庭都该记着!”
“一千年前,魔族突袭南天门,破军星君率领天兵天将浴血奋战。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星君为了护住身后的天门,被魔尊的‘九幽魔气’侵入仙体。魔气霸道无比,腐蚀仙元。星君身受重伤,眼看就要仙陨。”
“当时,他怀里揣着一颗‘碧水麒麟’的内丹。这内丹是上古神物,能解百毒,但必须用至纯的天河水激发才有效。可他身边,没有一滴天河水。他的副将,为了救他,拼着最后一口气,飞到天河,用头盔舀了一瓢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