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根烧了一半的红色蜡烛，一小撮灰烬，还有……我的一根头发。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垃圾桶里的一张被撕碎的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号，隐约能拼凑出“眼泪”、“转移”这几个字。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孙曼曼，我视作亲姐妹的闺蜜，真的用某种邪恶的巫术，偷走了我哭泣的能力。
我捏紧了那张符纸碎片，冲出家门，打了辆车直奔孙曼曼试镜的影视城。
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我在片场外面等了很久，才看到孙曼曼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来，脸上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
「乔乔，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走，我请你吃大餐，庆祝一下！」
我甩开她的手，将那张符纸碎片狠狠砸在她脸上。
「孙曼曼！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眼泪呢？你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我的声音嘶哑，情绪激动到了极点，可脸上却依旧是干巴巴的，一滴泪都没有。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明明内心波涛汹涌，表情却僵硬得像块木头。
孙曼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弯腰捡起符纸，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塞进口袋。
「乔乔，你胡说什么呢？什么你的眼泪？你是不是太伤心，出现幻觉了？」
她的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指指点点。
「这是谁啊？在片场大吼大叫的。」
「好像是孙曼曼的朋友，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脸：「你敢说你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你昨晚在我房间里，念咒语，烧符纸，你敢说没有！」
孙曼曼的脸色白了白，但她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又痛心的表情。
她抓住我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乔乔，我知道你失去奶奶很难过，但是你不能这样凭空污蔑我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你？」
她的哭声凄切，眼泪流得又快又急，看起来伤心到了极点。
周围的人立刻开始同情她，反而指责起我来。
「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的。」
「是啊，自己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冤枉好人。」
看着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我忽然明白了。
她偷走的，不仅仅是我哭泣的能力，她连我的悲伤，都一并偷走了。
现在，她正用着我的眼泪，我的悲伤，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来控诉我的“无理取闹”。
而我，这个真正失去亲人，悲痛欲绝的人，却因为流不出一滴眼泪，成了一个别人口中精神失常的疯子。
3
我被片场的保安“请”了出去。
孙曼曼追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乔乔，你冷静一点，我们回家好好说，好吗？」
她想来拉我，被我一把推开。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孙曼曼，你就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她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