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花店房东的微信。
【阿晚!你惹大麻烦了?!工商消防轮番来找我!说你涉嫌违规经营!违约金十倍!十倍啊!你赶紧给我回来处理!】
紧接着第二个消息跳出来,是供应商。
【小姑娘,你得罪谁了?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尾款我也不要了,你自求多福。】
我手指冰凉,打字回复:【王哥,怎么回事?】
消息发出去,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弹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被拉黑了。
全部。
魏薇动手了。
陆衍舟那个最得力的特助,做事永远精准、优雅,且残忍。
像一把涂了蜜的刀,悄无声息地割断你所有生路。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胃里又开始翻腾。
这次不是孕吐。
是绝望。
完了。
这回是真的完了。
陆衍舟。
我们之间,从来就是这样。
他站在云端,动动手指。
而我在地上,粉身碎骨。
2.
我靠在船屋冰冷的墙壁上,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的脸。
花店房东和供应商的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亮着。
全部拉黑了。
我的指尖冻得发麻,胃里那股翻腾感又涌上来,不是孕吐,是别的什么东西。一种被钉死在解剖台上的冰凉触感,从脊椎一路爬升。
我猛地抬起头。
船屋没有窗户,只有一道缝隙透进路灯的光。那道光柱里,灰尘在疯狂舞动。
远处传来轮胎碾过砂石路的细响,很轻,但停在了巷口。
引擎没有熄火。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型低调,但车窗贴了全黑的膜。车灯熄着,像一头蛰伏的兽。
老赵在隔壁屋骂骂咧咧地看电视,声音开得极大。
那辆车的车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下车,他没有看我的方向,而是低头对着衣领的麦克风说了句什么。他抬手调整了一下耳廓里的蓝牙耳机,动作专业利落。
他在听指令。
他在确认目标。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炸起。
我猛地退后,撞翻了角落的塑料水桶。水泼了一地,腥臭的海水味弥漫开来。
老赵的电视声停了。「吵啥呢?」他在隔壁吼。
我没回答。我的目光死死盯住床上那只破旧的背包。现金,证件。只有这两样。
其他东西,衣服,洗漱袋,甚至那盆我养了很久的多肉,全部留在原地。
我拉开门栓的声音在死寂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赵趿拉着拖鞋出来,「大半夜的你搞——」
我没等他说完,把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进他手里。「堵后门的垃圾车,什么时候来?」
老赵捏着钱,愣了一下,「……凌晨四点。你问这干啥?」
「没事。」
我拉开门,一头扎进外面的黑暗里。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没有走巷口,而是拐进更窄的、堆满废弃渔网和泡沫箱的小道。我的脚步很轻,但很快,手一直护着肚子。
身后的巷子里,传来老赵拔高的嗓音,带着点刻意的不耐烦。「谁啊?找谁?没看见!这都几点了!」
他在替我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