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似乎察觉到她脸色不对，那份苍白和僵硬超出了“犹豫”的范畴。她心里嘀咕着【这傻逼今天怎么回事，中邪了？】，脸上却堆起更深的担忧，手指收紧，真的开始用力想抽走那张纸：“算了薇薇，我不勉强你了，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不能这样……”
“不。”
林薇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她猛地抬手，避开了苏曼的触碰。然后，在苏曼错愕的目光中，她捏着那张薄薄的、却足以改变两个人命运的声明书，缓缓地、极其刻意地，从中间撕开。
“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过分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纸张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
林薇面无表情，一下一下，将那份声明书撕成了碎片，一扬手，雪白的纸片纷纷扬扬落下，洒满了办公桌和光洁的地面。
苏曼脸上的悲伤和担忧瞬间凝固，像是被速冻的石膏面具，裂开一丝难以置信的痕迹。她精心设计的剧本里，从来没有这一幕。
“薇薇你……！”她失声，声音尖利了不少。
林薇抬起眼，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杏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嘲讽。她慢慢地将身体靠进椅背，双臂交叠在胸前，这是一个极度防御和疏离的姿态。
她看着苏曼那张堪称姣好的脸，看着那上面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的虚假泪痕和迅速涌上的惊怒，刚才那些恶毒的心声还在她耳边嗡嗡回响。
原来这么多年，她真心以待的闺蜜，心里一直在谋划着抢她的男朋友，抢她的事业，甚至可能还想着如何霸占她的家？
一股极致的恶心和愤怒冲上头顶，却被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理智强行压下。
不能撕破脸，至少现在不能。撕破脸除了发泄情绪，什么也得不到。苏曼这么处心积虑，她倒要看看，这副皮囊底下，到底还藏着多少龌龊。
巨大的震惊和背叛感过后，一种近乎残忍的好奇心和报复欲悄然滋生。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恨铁不成钢”：
“曼曼，”她顿了顿，看着苏曼骤然紧张起来的神情，嘴角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我只是气不过。”
苏曼一愣，脑子显然没转过弯来：“……什么？”
【这贱人发什么疯？！撕了我的东西还说气不过？】
那心声又冒出来了，气急败坏。
林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为朋友巨大的不争气而痛心：“我气的是你！就因为一个渣男王峰，你就要放弃自己的原则，来求我让出名额？这是施舍！你苏曼什么时候需要我林薇的施舍了？”
苏曼彻底懵了，眼睛瞪得老大，脑子里的脏话刷了屏：【施舍？我施舍你妈！这他妈是什么走向？！】
林薇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语气加重，带着责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最骄傲、最有骨气的！结果呢？一个男人就把你打垮了？让你连公平竞争都不敢了？要靠这种手段才能上位？苏曼，我看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