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顶“骄傲骨气”的高帽子扣下来，砸得苏曼晕头转向。她张着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心里疯狂叫骂，脸上却只能青一阵白一阵，因为林薇的话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她若反驳，就是承认自己没骨气、不要脸。
“所以，”林薇伸出手，轻轻拂开落在苏曼肩头的一小片纸屑，动作温柔，眼神却冷冽如刀，“这个字，我不会签。不是不帮你，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帮你。那是在侮辱你，也是在侮辱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她微微前倾，靠近彻底石化的苏曼，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蛊惑般的“真诚”：“打起精神来，曼曼。没有王峰那个渣男，没有这个升职名额，你苏曼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好好准备考核，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跟我公平竞争。赢要赢得漂亮，输也要输得起。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曼。”
苏曼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看着林薇。
她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无数句国骂和“卧槽”奔腾而过，偏偏一句也说不出口。林薇的话句句在理，字字铿锵，把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再纠缠下去，就真的成了林薇嘴里那种没皮没脸、离了男人和施舍就活不了的废物点心了！
可是……可是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是来骗名额的啊！怎么突然就变成她要打起精神公平竞争了？！这剧情不对啊！
看着她一副cpu被干烧了的模样，林薇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就在这时，那个心声又尖叫起来，充满了抓狂和难以置信：
【公——平——竞——争——？！竞争你大爷啊！谁要跟你公平竞争！老娘要是竞争得过你还用来找你演这出？！林薇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哪个杀千刀的给你通风报信了？！】
林薇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她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拿起桌上那支差点铸成大错的万宝龙笔，慢条斯理地套上笔帽，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甚至还体贴地抽了张纸巾递给还在僵硬的苏曼，“擦擦脸，妆都花了。下班了，走吧。”
她率先朝办公室外走去，高跟鞋踩过地上那些碎纸片，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苏曼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纸巾，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她看着林薇潇洒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看一地狼藉，心里的怒火和懵逼几乎要把她点燃。
【啊啊啊啊啊！我的升职机会！就这么被她撕了？！还他妈被教育了一顿？！】心声在无能狂怒，【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男朋友……对！周澈！幸好我还有后手！林薇你给我等着！你的男人你的房子，我都要定了！】
已经走到门边的林薇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后手？周澈？
很好。
她推开玻璃门，外面办公区残余的加班同事好奇地看过来。林薇脸上重新挂起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仿佛刚才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发生。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从那一刻起，已经彻底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