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渊走了进来,眉宇间带着一丝风尘仆仆,但眼神明亮,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接机过程很顺利,白月光的表现让他十分满意。
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那套从未见过的的衣服时,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穿成这样?”他习惯性地挑剔了一句,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站起身,拿着那份文件,走到他面前。
“廷渊,回来了。”我语气平静无波,“和苏小姐见面还顺利吗?”
陆廷渊松了松领带,心情不错地“嗯”了一声:“清清还是老样子,就是瘦了些。”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自然的亲昵和疼惜,是三年來从未对原身有过的。
“那就好。”我点点头,然后,在他面前,将那份《离婚协议书》递了过去。
陆廷渊解领带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最上方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带着难以置信的寒意。
我迎着他瞬间变得锐利冰冷的视线,语气依旧平稳得像在汇报工作,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陆先生,苏小姐已经平安回来了。我想,我这个替身的历史使命,也正式完成了。”
我清晰地吐字,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陆廷渊的神经上: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也请签了吧。”
陆廷渊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我。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震惊、疑惑,以及一种被冒犯的怒火。
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赌气、或者欲擒故纵的痕迹。
但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冷静到近乎漠然的平静。
没有眼泪,没有委屈,没有不甘,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就好像……她只是在完成一个早就计划好的、普通的流程。
“柳如烟!”他几乎是低吼出声,一把抓过那份协议,力道大得几乎将纸张捏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又在玩什么无聊的把戏?欲擒故纵吗?”
他快速翻动着协议,条款清晰,分割明确,我只要了西郊那套公寓和一笔小小的存款,相对于陆家的财富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甚至可以说是“净身出户”。
这完全不符合他对这个女人的认知!
她不该是哭着求他不要抛弃她吗?
不该是想方设法多要些财产吗?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陆先生。”我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这不是把戏,是正式的通知。协议条款很简单,我只要我应得的那一小部分,绝不贪图陆家任何财产。我只求尽快办理离婚手续,好让……大家都解脱。”
“解脱?”陆廷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将协议狠狠摔在旁边的玄关柜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谁需要解脱?柳如烟,我告诉你,就算清清回来了,你也还是陆太太!这里依然有你的位置!你别给我无理取闹!”
“陆太太?”我终于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嘲讽,“陆廷渊,你忘了这个‘陆太太’是怎么来的吗?从结婚第一天起,你就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用来暂时填补苏清清离开后空白的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