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比平时更加“敬业”。
苏清清喜欢穿浅色系衣服?
我就把衣帽间里所有浅色连衣裙轮番穿了一遍,力求在“下岗”前站好最后一班岗。
苏清清说话轻声细语?
我就把嗓音再调柔八个度,听得自己头皮发麻,但看到陆廷渊带着些许恍惚的目光,我就觉得这戏没白演。
苏清清擅长插花?
我就把客厅花瓶里的花艺折腾得更加“清新脱俗”,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顿时干劲十足。
我就像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囚徒,看着日历上那个被红圈标记的“周三”越来越近,感觉每一天的空气都格外清新。
陆廷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但他将其理解为——我因为清清的归来而感到不安和讨好。
这种认知奇异地取悦了他。
看,即使清清回来了,这个替代品依旧如此依赖他、惧怕被他抛弃。
这满足了他某种隐秘的控制欲和虚荣心。
他甚至在某天晚餐时,难得“施舍”般地开口:“清清回来后,你会不会不习惯?”
我正小口吃着那份严格按照苏清清口味烹制的,清淡得几乎尝不出味道的晚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老板开始进行“离职面谈”前的压力测试了?
我立刻放下筷子,抬起眼,努力让眼神显得柔弱又带着点坚强的挣扎:“我……我没关系的。只要廷渊你开心就好。苏小姐才是……”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才是最重要的人。”
完美!
既表现了“正房”的大度,又点明了自己“替身”的卑微身份,还顺带捧了一下白月光,简直是无懈可击的满分回答!
陆廷渊果然被取悦了,他满意地点点头,甚至纡尊降贵地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你能这样想就好。放心,就算清清回来,这里也还是有你的位置。”
我:“???”
啥位置?
保姆房吗?
谢谢您嘞!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掀桌了,但脸上还得挤出感恩戴德的微笑:“谢谢廷渊。”
【谢你个大头鬼!等周三一到,老娘立刻就走!谁稀罕你这破位置!】
终于,熬到了周三下午。
陆廷渊一大早就精心打扮出门了,从头到脚都透着一种要去迎接珍宝的郑重其事。
我站在二楼窗前,看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出别墅大门,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我转身回到卧室,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换上那些浅色连衣裙,而是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一套自己偷偷买的,剪裁利落的烟粉色西装套裤。
又利落地化了一个精致却与苏清清柔弱风格截然不同的妆容,整个人显得干练又精神。
然后,从客厅抽屉的暗格里,拿出了那份早已准备多时的《离婚协议》。
薄薄的几页纸,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那是我通往自由的凭证。
我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甚至悠闲地给自己泡了杯真正的咖啡——加奶加糖,是我自己喜欢的口味,而不是苏清清那种苦得要命的美式。
下午四点左右,别墅外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声。
回来了。
我放下咖啡杯,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不是悲伤,不是不舍,而是一种近乎职业化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