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应了一声。
“那个……”我迟疑着开口。
他立刻警惕地看我，像只随时准备反击的刺猬。
“谢谢你的粥。”我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
他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失望，别开脸，“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气氛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他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处理事情，屏幕的光映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手机上。
我靠在枕头上，假装看着窗外，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打量他。
他很英俊，是那种带有攻击性和距离感的英俊。
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嘴角紧抿，显得冷漠又不好接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没人看见的角落为我哭到失控，会把我的名字刻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会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追问而脸红耳赤、仓皇逃窜。
“男朋友……”我无声地重复着这个词。
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是情侣吗？
“看什么？”他突然出声，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语气硬邦邦的。
我被抓个正着，有点尴尬，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的狗……是什么品种的？”
顾淮滑动屏幕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我，里面情绪翻涌，像是无奈，又像是恼怒，最终都化为一抹极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涩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恶声恶气地回道：
“……哈士奇，又蠢又吵，跟你一样。”
说完，他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这尴尬的对话，猛地站起身：“公司还有事，晚上再过来。有事按铃叫护士！”
这次离开的背影，依旧挺拔，却少了点刚才的仓促，多了点难以言喻的落寞。
我望着再次关上的门，心里默默想。
哈士奇吗？
可是顾淮，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会喜欢哈士奇那种活泼吵闹生物的人啊。
4
出院那天，阳光好得不像话。
顾淮办完手续，拎着我的东西站在病房门口，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磨蹭什么？等着护士用轮椅推你下去？”
我慢吞吞地穿上他带来的软底鞋——尺码正好，款式是我模糊觉得自己会喜欢的那种极简风。
“我……”我犹豫了一下，看着这个自称是我男朋友、却处处透着不对劲的男人，“我之前，住在哪里？”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我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无疑只能被动地跟着他走。
顾淮挑了下眉，那点熟悉的、带着些许恶劣的笑意又浮现在他嘴角。
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压低，带着刻意的暧昧：
“住在哪里？当然是‘我们’家。”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俯身靠近，气息拂过我的耳廓。
“怎么？失忆了连我们的爱巢都忘了？苏玉，你可真够伤人的。”
我下意识后仰，避开他过近的距离，心跳却因他话里的暗示漏跳了一拍。
爱巢？
“我们……同居了？”我还是问了出来，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出破绽。
“不然呢？”他直起身，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难道让你一个人住出去祸害别人？我可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