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情这东西，一旦生根发芽，便再也抑制不住。
她开始更加留意苏晚镜的一举一动，看她写字时专注的神情，听她看书时偶尔发出的轻叹，甚至连她喝茶时指尖的动作，都觉得无比动人。
苏晚镜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却没有点破，只是待她比以前更亲近了些。有时会在书房里与她一同看书，直到深夜；有时会让她研墨，看着她的手在砚台上轻轻研磨；有时甚至会在她临摹画作时，站在她身后，指点她的笔法，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让她浑身发烫。
这天夜里，沈知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苏晚镜并肩走在玉泉山的桃林里，苏晚镜牵着她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她醒来时，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想到现实，又忍不住失落。
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轻叹了口气。
“睡不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沈知意吓了一跳，转身看见苏晚镜站在门口，披着一件外衣，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银霜。
“苏姑娘？您怎么还没睡？”
“听见你的叹息声，过来看看。”苏晚镜走进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有心事？”
沈知意低下头，小声道：“没……没有。”
苏晚镜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月色很美，不是吗？”
“嗯。”沈知意轻轻应着。
“知意，”苏晚镜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温柔，“你不必对我如此拘谨。”
沈知意抬起头，撞进她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藏着很多情绪，有温柔，有怜惜，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晚镜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指尖的微凉让沈知意微微一颤。“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
那一刻，沈知意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这些日子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不安和爱慕，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苏晚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去眼泪。“哭够了？”
沈知意点点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夜深了，早些睡吧。”苏晚镜转身准备离开。
“苏姑娘！”沈知意忽然叫住她。
苏晚镜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沈知意鼓起勇气，低声道：“我……我心悦你。”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涨得通红，心脏跳得快要炸开，紧张地等待着苏晚镜的反应。
苏晚镜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沈知意，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知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沈知意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知道我们都是女子，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我第一次在城隍庙见到你，我就……”
“够了。”苏晚镜打断她的话，声音有些冷，“你只是一时糊涂，好好睡一觉，忘了今天说的话吧。”
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了，没有再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