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庆功宴上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新来的小警花凑到我身边,脸蛋红扑扑的。 「温队,您信前世今生吗?我最近总梦到自己是个古代侠女!」 我晃着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叮当作响。「我只信弹道分析和DNA报告。」 第二天扫黄打非,我带队踹开电竞酒店307房门。 烟味、泡面味和廉价香薰味扑面而来。 那个被按在键盘上的落魄主播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他颤抖着喊出那个只有去世外婆才知道的乳名时—— 整个行动组的队员都僵在了原地。
第二章:
警笛的嘶鸣像一把冰冷的刀,猝然割开城市午后沉闷的暖腻。几辆黑色警车蛮横地别停在“速星”电竞酒店那花里胡哨的招牌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刺耳的锐响。车门弹开,黑影如猎豹般扑出,迅速控制住所有出口,动作迅捷无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温予安最后一个下车。夜间的庆功宴残留的些许松弛早已被剥离殆尽,她又变回了那个令犯罪分子胆寒的温队。动作利落地套上防弹背心,肩上的警徽冷硬,“POLICE”字样刺目。她没看身后如臂指使、迅速集结的队伍,只抬了下下巴,声音不高,却砸得空气都沉了下去。
“行动组控场,技术组接管监控,二队,跟我上。”
高跟鞋?那是存在于另一个遥远时空的东西。她脚下是浸透了汗与尘的作战靴,踩在酒店光洁却廉价的瓷砖上,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踏在心跳的节拍点上,压得前台几个年轻女孩脸色惨白,噤若寒蝉,手里的登记本滑落到台面上都不敢去捡。
手下人早已散开,封锁、控制、排查,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大堂里昏昏欲睡的空气被彻底搅碎,绷成一根即将断裂的弦。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劣质空气清新剂混合的味道,此刻又掺进了钢铁般的肃杀。
温予安没停顿,直接走向消防楼梯。目标,三楼,307。线报说这里有个聚众淫乱窝点,可能还涉及小额赌资流通和软性毒品。这种地方,藏污纳垢,从不让人意外。
脚步声在狭窄闷热的消防通道里闷雷般滚上去。她身后跟着四名队员,枪已出鞘,谨慎地垂向地面,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三楼。走廊铺着肮脏的猩红色地毯,吸没了所有声音,踩上去软绵绵的,让人不适。空气里漂浮着隔夜泡面、廉价香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颓败气味,像是阳光永远照不进的角落滋生出的霉菌。307的房门紧闭,像一只沉默的、饱含污秽的盒子。
技术队员无声上前,电子门卡破解器贴上感应区。绿灯幽微闪烁,“嘀”的一声轻响,在过分安静的走廊里清晰得骇人。
温予安猛地抬脚——
“砰!”
老旧的房门砸在内侧墙上,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抖落一片细小的灰尘。
“警察!不许动!”
呵斥声与几道强光电筒的光柱同时刺入昏暗混乱的房间。烟味、酒气、甜腻的电子烟油、外卖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膻气混杂着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房间乱得像战后废墟。可乐罐、零食包装袋堆叠在桌角椅边,几乎要溢出来。两台硕大的电竞显示屏还亮着花里胡哨的游戏待机界面,光影变幻,音响里传出聒噪的背景音效和虚拟枪声。床上蜷着个人,用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撮挑染成扎眼的蓝色的头发,抖得厉害。另一张电竞椅上,一个只穿了条裤衩、瘦得能看到根根肋骨的年轻男人惊惶抬头,脸上还戴着巨大的耳机,嘴张得能塞进鸡蛋,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