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又快又急,带着一种深深的忌讳和恐惧,说完就推着车急匆匆走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三年前…男人…没了…不干净…
所有的信息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可能。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家里,门窗反锁,电视开得很大声,试图掩盖一切。但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竖着,捕捉着墙壁那头的任何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滑向十一点半。
我的心跳也跟着越来越快。
咚…
来了!
那声音准时响起,穿透电视的喧闹,精准地敲在我的耳膜上。
咚…咚…
比以往似乎更清晰,更沉重。我死死盯着那面共用的墙壁,胃里一阵翻滚。老师傅的话在我脑子里反复回荡——“那家男人…没了…不干净…别好奇…”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越是害怕,越是禁止,那股想知道真相的念头就越是疯狂地滋生。
咚…咚…咚…
声音持续着,带着那种独有的、令人窒息的节奏。
我鬼使神差地站起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走到墙边。
声音似乎就是从这块墙壁后传来的。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右耳贴上了冰冷的墙面。
隔着一层砖墙,那声音变得更模糊,但却更真切了。咚…像是砸在什么厚实的东西上,闷响之后,似乎还有极其细微的、某种液体滴落的溅洒声?
我的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又瞬间冰凉。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心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抖,却又无法挪开。
我听得太专注,太投入,以至于…
那剁砍声毫无征兆地,又一次停了。
突如其来的寂静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我头上。
我僵在那里,耳朵还紧紧贴着墙面,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在极致的安静里响得吓人。
然后…
一个冰冷、坚硬、微微凸起的触感,毫无预兆地,抵住了我贴在墙上的耳廓。
那感觉…就像是…墙的另一面,也有什么东西,正好把它的耳朵…或者别的什么…贴在了同一个位置。
隔着一层薄薄的墙,紧紧地,抵住了我的耳朵。
冰冷的温度穿透墙面,渗进我的皮肤,直窜进大脑。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四肢百骸冻成冰雕,连眼球都无法转动。
紧接着…
一个极其模糊、扭曲、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仿佛从极深的水底,又像是从墙壁的最深处,艰难地钻了出来,直接钻进我僵住的耳朵里。
“…别…听…”
…
那声音含混不清,带着非人的痛苦和绝望,根本不像活人能发出的音调,却偏偏组成了这两个清晰的字。
别听。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那根绷紧到极致的弦,彻底断了。
我猛地向后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客厅的茶几上,上面的水杯晃荡着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我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扑向门口,手指哆嗦得几次都摸不到门锁, 拧开,踉跄着冲进楼道,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那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