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荣扑倒我。
半块砖头擦着耳朵飞过去，砸在怀表投影上。地图剧烈晃动，四个光点同时熄灭。剩下的三个光点开始朝同一个方向移动——中央钟楼。
「有人在收集锚点...」我攥紧铜戒指。
怀表突然发出警报声。表盘裂开条缝，里面渗出暗红色液体，闻着像铁锈混着蒸糕的甜味。小荣盯着液体看了两秒，突然用德语念出个词组。
「什么意思？」
他脸色发白：「时间之血。」
洗衣店最后一面墙倒塌了。灰尘散尽后，地上出现个深坑，里面堆满齿轮和发条，最上面摆着个完好无损的蒸糕盒。
我掀开盒盖。
里面整齐码着六块蒸糕，每块都嵌着枚不同年份的硬币。最奇怪的是第七个空位——放着半张照片，年轻钟沉和陌生人的合影被从中间撕开，只剩钟沉那半边。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最后一个锚点是错误本身。」
怀表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投影地图上，最后三个光点已经重叠在中央钟楼位置。小荣突然抓住我胳膊，他瞳孔里映出个诡异画面——
十二座钟楼的指针同时开始移动。
而陆明晢的怀表，正在我们手里疯狂震动。
6
怀表在我手里震得发麻。小荣拽着我往中央钟楼跑，十二座钟楼的指针转动声像一百把锯子在割金属。
「看地上！」小荣突然刹住脚。
青石板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黏糊糊地连成线，一直延伸到钟楼门口。我蹲下沾了点闻，是蒸糕混着机油的味道。
铜戒指突然发烫。疤脖钟沉的声音不知从哪冒出来：「跟着血线走...快...」
中央钟楼的门大敞着。里面根本不是楼梯，而是个向下的螺旋斜坡，墙上嵌满破损的钟表面。最诡异的是，所有停摆的指针都指着3点47分。
「地下还有空间？」我攥紧怀表。
小荣突然用德语骂了句脏话。他指着斜坡尽头：「那是...墓场？」
上百座破损的座钟围成巨大圆圈，每座钟的齿轮都外露着，互相咬合成复杂阵法。阵法中央坐着个人——是陆明晢，但他头发全白了，脸上爬满皱纹，像瞬间老了三十岁。
「别进来！」他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阵法在抽时间...」
怀表投影突然自动展开。三个光点在我们头顶盘旋，然后猛地扎进陆明晢心口。他弓起身子惨叫，衬衫第三颗纽扣崩飞了，露出底下发光的螺旋纹刺青。
小荣突然冲进去。我伸手没拦住，眼睁睁看着他踩上阵法边缘。最外圈的座钟突然立起来，钟摆像鞭子一样抽向他脚踝。
「小心！」
小荣灵活地跳开，从兜里掏出铜镯子碎片扔给我：「念背面第三行！」
碎片内侧的德文在发光。我磕磕绊绊念出来，阵法突然停滞了一秒。就这一秒空隙，小荣已经窜到陆明晢身边，把他往圈外拖。
「钟沉不是离开...」陆明晢咳着血沫说，「他被困在...1993年10月18日...下午3点47分...」
墙上所有钟表面突然炸裂。碎玻璃雨中，疤脖钟沉从阵法中心浮出来，但这次他左腿空荡荡的，脖子上也没有疤。
「错误时间要重合了。」他声音年轻了许多，「最后一个锚点是我。」
怀表彻底裂开，里面流出大量暗红液体，瞬间被阵法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