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懵了，血呼啦一下全涌到头顶。
周娟眼圈瞬间红了，低头盯着碗沿，不敢说话。
周强事不关己地继续啃骨头。
王丽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很快又摆出担忧的样子。
“妈！”我压着火，“8888还少？这只是红包！娟子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全包了吗？那才是大头！”
婆婆像是被踩了尾巴：“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就得拿现钱！显得你们重视！我看你就是小气！舍不得！”
周涛脸色难看，扯我袖子：“少说两句……”
我甩开他，看着婆婆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心凉了半截。
我们供房养娃压力巨大，每月还雷打不动给公婆三千养老钱，倒换来一句“小气”？
“妈，”我声音冷下来，“照你这意思，怎么才算大方？”
婆婆剜我一眼，忽然把矛头转向一直沉默的周强：“强子才不容易！厂子效益不好，眼看要结婚，连个婚房都没有！丽丽跟着他吃苦，我这当妈的心疼！”
她猛地看向我，图穷匕见：“你们当哥嫂的，本事大！强子看中县里那套电梯房，全款也就一百二十万！你们这当哥嫂的给买了！顺便把丽丽的名字也加上！这才叫一家人！这才叫懂事！”
我差点气笑。
空气死寂。
周涛也惊呆了。
“妈，”我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您再说一遍？多少钱？给谁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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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万！给你弟买婚房！加你弟媳名字！”婆婆叉着腰，嗓门洪亮，理直气壮得仿佛在说要一棵白菜，“你们又不是拿不出！指缝里漏点就够你弟他们过一辈子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周涛终于反应过来，脸上青红交错：“妈！你胡说什么呢！那是一百二十万，不是一百二十块！我和薇薇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的钱就是老周家的钱！”婆婆一拍桌子，碗碟乱颤，“你是长子！长兄如父！帮衬弟弟天经地义！你们没儿子，挣那么多钱将来给谁？还不是便宜外人？强子有儿子！虎虎是咱老周家的根！你们现在帮他们，将来虎虎还能不记你们的好？”
“放屁！”我忍无可忍，爆了粗口，“我女儿不是外人！我们的钱爱给谁给谁！周强有手有脚，买房靠自己！凭什么我们当这冤大头！”
“就凭你嫁进了周家！就是周家的人！你的钱就是周涛的钱！周涛的钱就有强子一半！”婆婆开始胡搅蛮缠，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没儿子就是绝户！绝户的钱不留给自己侄子，难道留给外姓的丫头片子？！”
“妈！”周涛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怎么离谱了？大实话！”婆婆一屁股坐下，开始抹眼泪，“我命苦啊！大儿子白养了！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不顾兄弟死活啊！强子哎，妈没本事，帮不了你啊……”
周强这时才假惺惺开口：“妈，你别这样，哥和嫂子也不容易……”眼神却不断往我们这边瞟。
王丽抱着儿子，小声帮腔：“妈，没事，我和强子租房子住也一样，就是苦了虎虎……”
看着这出配合默契的大戏，我恶心得胃里翻腾。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跟这种人讲道理，纯属对牛弹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