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快亮时,我攥着那只傩戏面具,站在了村后的悬崖边。风卷着寒气刮过,掀起我的青色马褂,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黑得像吞人的墨,我却没半分怯意,只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

过了会儿,我后退十几步,戴上面具,再次跳起傩戏。舞步踏在崖边的石子上,细碎声响混着风声,竟有几分悲壮。

舞罢,我摘下面具,深深看了眼深渊那头的晨曦,正要转身,却瞥见崖下隐隐有金光闪烁——像藏在墨里的星。我往前挪了两步,那金光越来越亮,暖得有些刺眼。

"不对劲……"我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后退,脚下忽然踩空——一块松动的石子"咕噜噜"滚下崖,我惊呼一声"啊!",身子便顺着崖壁滑了下去,风灌满了我的青色马褂,手里的面具脱手而出,旋转着坠向无尽的黑暗。

第二章 时空穿越

下坠的过程仿佛漫长又短暂。风声在耳边呼啸,那抹金光越来越近,几乎将我完全包裹。我感到一种奇特的温暖,仿佛被浸泡在温水中,随后是剧烈的撞击和彻底的黑暗。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和浑身的疼痛。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息——尘土、草木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我挣扎着坐起来,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变了:那身青色的对襟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

布料粗糙磨人,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一截,露出冻得发青的手腕和脚踝。手边还放着一白色的,脏兮兮的布包。我摸了摸头发,麻花辫散开了,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那根棕黑色的木簪也不知所踪。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穿成这样?

巨大的困惑和恐慌瞬间攫住了我。我强撑着站起来,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让我感到一阵阵心悸。

远处的村落看起来贫瘠而落后,绝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有着木屋砖房、守护着传承的家乡。

空气中的味道也不同,没有熟悉的草木清香和炊烟里夹杂的饭菜香,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朽和尘土气息,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紧张感。

我踉跄着试图往前走,想找个人问问,但身体虚弱得厉害,没走几步就又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苍老的说话声。

"唉……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可怎么活啊……"

"小声点,别又招来那些天杀的……"

两个身影从山坡后转出来,是一对老夫妇。老爷爷拄着粗糙的木棍,弯腰驼背,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脸色蜡黄。

老奶奶搀扶着他,同样满脸愁苦,皱纹深得像是用刀刻上去的。他们穿着比我还破旧的衣服,补丁叠着补丁。

他们看到我,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疑和怜悯。

"哎哟,这……这是谁家的女娃?怎么躺在这儿?"老奶奶松开老爷爷,快步走上前来,声音沙哑而急切。

老爷爷也跟过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才低头看向我:"这衣裳……不像附近村子的。女娃,你从哪儿来?怎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我该怎么说?说我从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地方和时代来?说我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