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球所有著名地标的巨型广告牌,在同一时间,被同一个简洁、骇人的画面覆盖:

纯黑背景,正中央是一行惨白的、仿佛滴着血的字体,语言自动适配所在地:

“第十一条人命。我来自首了。”

没有落款,没有联系方式,没有更多信息。

但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胸腔上,震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嗡鸣。

第十一条…人命?

来自首?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冷汗瞬间浸透睡衣。

昨夜直播中断后那三小时的记忆,是一片彻底、绝对、令人窒息的空白。

就好像…那三小时,被人从世界上,也从我的生命里,干干净净地挖走了。

我跌跌撞撞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试图搜索昨晚那场急救直播的任何痕迹。

没有。

全网没有任何相关录屏、讨论、甚至截图。

仿佛那场死了人、并且可能涉及数万观看者的直播,从未存在过。

只有那覆盖全球的、“我”的忏悔,在无声地咆哮。

冰冷的恐惧,终于迟来地、彻底地攥紧了我的心脏。

那三个愿望…代价是什么?

我…到底做了什么?

2 记忆裂痕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下,又一下,沉重得像是要撞碎肋骨。

冷汗不是渗出,而是像冰水一样从每一个毛孔里泼出来,瞬间浸透了我昂贵的丝质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恶寒。

第十一条人命。

自首。

我干的?

那空白的三个小时里,我……杀了人?不止一个?十一个?!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灼烧着喉咙。

镜子里的脸苍白得像个鬼,眼窝深陷,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

不对。逻辑不对。

如果那直播中的病人死了,那是第一条。

那剩下的十条呢?在那丢失的三小时里?我怎么可能在三个小时内杀掉十个人?又为什么要用这种轰动全球的方式来自首?

这根本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是恶作剧?是针对我的阴谋?

我强迫自己冷静,跌跌撞撞回到书房,手指颤抖得更厉害,几乎握不住鼠标。

我搜索所有关于“全球广告牌忏悔”的新闻。

铺天盖地。

每一个主流媒体,每一个社交平台,全都在头条位置爆炸性地讨论这件事。

技术专家在分析如何能同时黑掉全球的广告系统,心理学家在侧写“忏悔者”的心理状态,阴谋论者已经在猜测是外星人警告或是政府秘密实验。

但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宣称对此负责。

也没有任何执法机构宣布发现了相关尸体或失踪案。

“第十一条人命”像一个幽灵,飘荡在全世界的网络空间,引发着恐慌和无数猜测,却没有实体。

我的手机又开始震动,是几个音乐合作方和医学论坛的负责人,语气焦急又困惑,旁敲侧击地询问我是否知道些什么,或者是否受到了影响。

我勉强用“不清楚”、“很震惊”搪塞过去,匆匆挂断。

我必须知道那场直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一切的开端。

我深吸一口气,尝试调用那被我许愿得来的、浩瀚如烟的医学知识宝库。关于失忆,创伤性失忆,药物性失忆,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