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
但我一声不吭。
我爹教我，陈家的男人，不能叫疼。
我咬着牙。
血，顺着我的后背流下来。
我看着赵瑾。
他也在看我。
他的眼神，很冷。
我不知道被打了多久。
我只觉得，浑身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好像又看到了我家被抄的那天。
我爹，我娘。
他们都在对我笑。
后来，我晕过去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
是赵瑾的床。
我浑身都疼。稍微动一下，就像要散架一样。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门开了。
赵瑾端着一碗药，走进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
他说：“醒了？”
我没理他。
我把头，扭到一边。
他也不生气。
他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我嘴边。
他说：“喝了。”
我不张嘴。
他说：“想死？”
我还是不说话。
他笑了。
他说：“陈渊。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说：“你想死。你想一了百了。”
他说：“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他捏开我的嘴。把一整碗药，都灌了进去。
药，很苦。
我被呛得直咳嗽。
他说：“这药，能吊着你的命。也能让你，生不如死。”
他放下碗。
他说：“从今天起，你别想再离开我半步。”
他站起来。要走。
我突然开口了。
我问他：“为什么？”
我的声音，很沙哑。
他停住。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问他：“杀了我，不是更干净？”
他背对着我。
过了很久。
他说：“因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说完，就走了。
我躺在床上。
我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要杀我。
他是要，毁了我。
他要毁掉我的一切。我的尊严，我的意志，我的仇恨。
他要把我，变成一条，只听他话的，真正的狗。
晚上。
他又让我，睡在他身边。
我背对着他。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半夜。
他又开始咳嗽。
比上次还厉害。
咳到最后，他吐血了。
血，是黑色的。
我转过身。
我看到他用手帕，擦掉嘴角的血。
他好像，病得很重。
他看到我在看他。
他对我说：“好看吗？”
我说：“不好看。”
他笑了。
他说：“过来。”
我没动。
他自己爬过来。
他躺在我身边。
他说：“我冷。”
他抱住了我。
他的身体，很凉。像一块冰。
我浑身僵硬。
他说：“别动。”
他说：“让我抱一会儿。”
我没动。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
很烫。
他好像发烧了。
我突然觉得。
他，也很孤独。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觉得，我的仇人，很孤独？
我一定是疯了。
**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