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把当年，害我陈家的所有人的名单，都给我。”
说完，我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关上门。
我靠在门上，大口地喘气。
我的后背，又湿透了。
刚才，我但凡赌错一步，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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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醒了。
是在三天后的下午。
他睁开眼，看到我。
他的眼神，很平静。
他说：“你赢了。”
我说：“名单呢？”
他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说：“你没得选。”
他看着我。
我看着他。
我们对视了很久。
他笑了。
他说：“好。”
他从床头，拿出一个本子。扔给我。
他说：“都在上面了。”
我打开本子。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第一个，就是当朝首辅，张居廉。
我爹的死对头。
我把本子，揣进怀里。
我说：“药方。”
我把一张纸，递给他。
上面，是我胡乱写的几个药材的名字。
续命汤的方子，我根本不知道。
我一直在赌。
赌他病得太重，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真假。
赌他，为了活命，什么都愿意做。
他拿过药方。看了一眼。
他说：“你出去吧。”
我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
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我和他之间，不再只是仇人。
我们成了，交易的伙伴。
赵瑾喝了我的“药”，身体，竟然奇迹般地，好了一些。
他又能上朝了。
他又变回了那个，阴狠毒辣的东厂提督。
但他对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不再折磨我。
他甚至，会让我，跟他一起吃饭。
吃同样的饭菜。
有时候，他处理公务，会让我，在一旁给他磨墨。
他会问我一些，关于朝政的看法。
我说的，如果合他心意，他会笑。
他说：“陈正清的儿子，果然不一般。”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
那本名单，我藏得很好。
我开始利用在赵瑾身边的便利，偷偷地，调查名单上的人。
我发现，这些人，都是朝廷的重臣。
他们结党营私，贪赃枉法。
我爹，就是因为查到了他们的罪证，才会被他们，联手害死。
而赵瑾，就是他们手里，最快的那把刀。
我的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我要的，不只是杀了赵瑾。
我要让名单上的这些人，一个一个，全都身败名裂。
我要让他们，尝尝我陈家，当年所受的苦。
我要，毁了他们的整个世界。
这天，我正在给赵瑾磨墨。
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他说：“厂公，不好了。外面，有个女人，说是陈家的余孽，要见您。”
我的手，抖了一下。
一滴墨，掉在了纸上。
赵瑾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对那个太监说：“带她进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陈家的余孽？
难道……
我不敢想下去。
过了一会儿。
一个女人，被带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头发很乱。
但是那张脸。
我化成灰都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