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原本混乱扭曲的直线，变成了一条平稳起伏的波浪线。
房间里，所有人都静止了。
拿着除颤仪的医生，手还悬在半空。
护士张着嘴，指着监护仪的屏幕。
“心跳……心跳恢复了。”
我下意识地抽回手。
“滴滴滴滴滴——”
警报声再次疯狂响起，平稳的波浪线瞬间又变成了致命的狂乱曲线。
“血压下降！心率失常！”
我盯着自己的手，然后又看向监护仪。
在顾夫人和所有医生注视下，我伸出手，再一次，轻轻放在顾言廷的手臂上。
“滴……滴……滴……”
规律的声音再次响起，监护仪上的曲线恢复了平稳。
我拿开手。
警报响起。
我放上去。
警报停止。
我反复试了两次。
结果一模一样。
我站在病床边，手贴着他的皮肤，维持着那个平稳的，代表生命的声音。
顾夫人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身体不住地抽动。
医生们围在监护仪前，反复确认着数据，然后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着顾言廷苍白的脸。
他静静地躺着，没有了平日的傲慢和冷漠。
我低头，看着我们接触的地方。
我的体温，正在延续他的生命。
第 1 章 世纪订婚宴，世纪的羞辱
水晶吊灯的光线投射在我的白色礼服上。我站在舞台中央，面前是数百位宾客和不断闪烁的相机灯光。司仪举着话筒，声音在整个宴会厅回响。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顾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们今晚的男主角——顾言廷先生登场！”
宴会厅的金色大门被推开。
宾客们的掌声响起，又渐渐低了下去。相机转向门口。
顾言廷走了进来，他身边的女人是夏薇薇。她的红色长裙拖在地上，一只手挽着顾言廷的手臂。
他们穿过人群，走上舞台。
司仪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看向我，又看向顾言廷。
顾言廷从他手中拿过话筒。
“感谢各位来宾。”
他的另一只手举起一份文件。
“这是我和苏清欢的婚约。”
我向前走了一步。
“言廷，你……”
撕拉——
纸张被撕成两半，然后是四半。他松开手，碎纸片散落在我脚边。
“婚约，到此为止。”
闪光灯对着我的脸，一片白光。
顾言廷侧过身，看着我。
“你不过是我爷爷当年捡回来的。顾太太这个位置，你坐不起。”
夏薇薇的手轻轻放在顾言廷的手臂上，她看着我，嘴唇向上弯曲。
我低下头，看着那些白色的纸片。
再抬起头时，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宴会厅的出口。
我转过身，背对他，背对夏薇薇，背对所有的镜头和宾客。
我走下台阶，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人群为我让开一条路。
我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出租车的门打开，我走下车。
高跟鞋踩在柏油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抬头，看着面前的铁艺大门，门上的雕花纹路在路灯下投出影子。
我走到门前，输入密码。
门锁发出“嘀”的一声，缓缓向内打开。
我拖着行李箱，沿着石板路走向别墅主楼。路两旁的草坪修剪整齐，喷泉还在运作，水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