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等待着。
"每天下午放学后，你要留下来练两个小时。周末也要来。你愿意吗？"
我用力点头。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的舞蹈梦想终于要开始了。
但我没有想到，梦想的开始，有时候也是痛苦的开始。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每天下午，当其他孩子都回家的时候，我会留在空旷的舞蹈教室里，跟着方叔叔练习最基础的动作。
一遍遍的压腿，一遍遍的下腰，一遍遍的转圈。我的身体每天都在痛，但我从来不喊累。
因为我看得出来，方叔叔是认真的。他教给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比陈老师教的更细致，更精准。
"记住，舞蹈不只是动作的组合，"他总是这样对我说，"它是情感的表达。你要让观众看到你的内心。"
两个月后，我第一次在学校的汇演上表演了一支独舞。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我忘记了台下所有的目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表演结束后，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看到方叔叔坐在最后一排，眼中含着泪水。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成为一名舞者了。
但命运总是爱开玩笑。
2
汇演结束后的第二天，妈妈来到了舞蹈学校。
"小雨，跟妈妈回家。"她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
"妈妈，我还要练习..."
"什么练习！"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引得其他人都看向我们，"家里等着用钱，你还在这里瞎折腾什么！"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周围的女孩们开始窃窃私语，眼中满是嘲笑。
"妈妈，你小声点..."
"小声点？我凭什么要小声点？"她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知道你爸现在欠了多少债吗？你知道你弟弟的学费还没着落吗？你在这里跳什么舞！"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像看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方叔叔出现了。
"这位女士，您好。"他走到妈妈面前，声音很平静，"我是小雨的老师。有什么事，我们到外面谈好吗？"
妈妈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带着审视和戒备。
"你就是那个免费教她的老师？"
"是的。"
"我告诉你，别以为免费就没有代价。我女儿不会被人随便占便宜的。"妈妈的话说得很难听。
方叔叔的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您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小雨很有天赋，想帮她实现梦想。"
"梦想？"妈妈冷笑一声，"梦想能当饭吃吗？梦想能给家里还债吗？"
她转向我，眼神冰冷。
"从今天起，你不要再来这里了。回家给我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
"妈妈，求你了..."我拉住她的衣角，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很喜欢跳舞..."
"喜欢有什么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什么？"她指着我身上的舞蹈服，"这些破烂衣服，这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扔掉！"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明白了她眼中的嫌弃从何而来。
确实，我穿得不如其他女孩好看，我的家庭也不如她们富裕。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努力，这些都不重要。
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小雨的学费，我来出。"方叔叔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