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个抱着脚嗷嗷叫的铁塔,和一地惊掉的下巴。
我不想惹事。
但事惹到我头上了,我也不会客气。
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打败他们。
这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我喜欢看他们难受的样子。
3
我砸了赵磐的脚。
用他自己的剑。
这件事,像长了翅膀,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外门和内门。
版本有很多。
有的说,我其实是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一根手指就挑飞了赵磐的重剑。
有的说,我用了什么妖法,迷惑了赵磐的心神,让他自己砸了自己的脚。
传得最离谱的版本是,我其实是掌门的私生女,那把软剑是掌门赐下的神器,自带器灵,是器灵自己动的手。
我听了,就当听了个笑话。
这些人,宁愿相信我是关系户,也不愿意相信,一个用软剑的女人,能凭真本事,打败一个用重剑的大男人。
无所谓。
他们怎么想,不影响我吃饭,也不影响我练剑。
但麻烦还是来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我的小竹林练剑,结果发现,竹林外面,站满了人。
都是内门弟子。
有男有女。
他们看见我,眼神很复杂。有好奇,有不信,有嫉妒,还有一丝……畏惧。
“江师妹!”
“江师姐!”
他们开始跟我打招呼。
以前,他们看见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一个个客气得不行。
“江师妹,你昨天那招‘以柔克刚’,真是神了!能不能指点一下师兄我?”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弟子凑上来说。
“江师姐,我……我也是用软兵器的,我用的是鞭子,但总觉得不得要领,你能……教教我吗?”一个看起来很害羞的小师妹,红着脸问。
我被他们围在中间,有点头大。
我不想当什么名人,更不想当什么老师。
我只想安安静静。
“各位师兄师姐,”我开口,声音提了一点,压过了他们的嘈杂,“昨日之事,不过是切磋。赵师兄一时大意,我侥幸得手,当不得真。各位的请教,我愧不敢当。我的剑法,只适合我自己,未必适合各位。”
我这番话说得很客气,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拒绝。
大部分人听懂了,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也没再纠缠。
但总有那么一两个,听不懂人话。
“哎,江师妹,你这就谦虚了不是?”还是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叫马六,“我们都看见了,你那是真本事!别藏着掖着啊,大家都是同门,分享一下怎么了?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配学你的剑法?”
这话,就有点诛心了。
我看着他。
马六,我知道他。实力在内门弟子里,属于中下游。最擅长的不是练剑,是拍马屁和搬弄是非。他是赵磐的头号跟班。
昨天,在演武场上,就属他笑得最大声。
现在,赵磐倒了,他倒是第一个跑来“请教”我。
墙头草。
“马师兄,”我说,“我没有看不起谁。我只是觉得,每个人的道,不一样。我的道,是水。水无常形,遇方则方,遇圆则圆。你的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水。你学我的剑法,只会邯郸学步,最后把自己弄得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