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第一个打给了苏晴,她唯一信得过、也是多年来唯一看清陆景琛真面目的闺蜜。
“晚晚?”苏晴的声音带着担忧,她似乎总能感知到林晚的情绪。
“晴晴,”林晚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离开他了。现在,无处可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是斩钉截铁的回答:“发定位给我,原地等着!我马上到!什么都别想,有我!”
半小时后,苏晴的车疾驰而来。她跳下车,看到长椅上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晚,眼圈瞬间就红了。她什么也没问,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她,感受到怀里人冰冷的温度和轻微的颤抖。
“好了,没事了,晚晚,没事了。”她轻拍着林晚的背,声音哽咽,“离开那个王八蛋就对了!你早该这么做了!走,跟我回家!”
在苏晴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的小公寓里,林晚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苏晴给她热了牛奶,又小心翼翼地问:“晚晚,到底发生什么了?他是不是又……”
林晚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氤氲的热气稍稍驱散了一些寒意。她缓缓地、毫无保留地,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份拟好的离婚协议草案,和盘托出。
苏晴听得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陆景琛这个畜生!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还有那个白莲花白薇薇!狗男女!离!必须离!还要让他净身出户!”
发泄完后,看着林晚死水般的表情,苏晴又心疼地软下声音:“晚晚,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你联系律师吗?”
林晚摇摇头,眼神却异常清醒和坚定:“律师要联系,但不是现在。晴晴,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缠了。财产、补偿,我什么都不要。”
“那怎么行!你这些年……”
“我只要彻底离开。”林晚打断她,语气决绝,“越快越好,越干净越好。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也不想让他找到我。”
苏晴愣了下,瞬间明白了林晚的决心。这不是赌气,这是心死之后的重生宣言。
“好!”苏晴重重点头,“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和效率。她像一个最精密的仪器,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
她回到那座承载了她无数痛苦和期待的、冰冷的别墅。陆景琛不在,很好,省去了面对面的麻烦。
她没有丝毫留恋,直接走向衣帽间。里面挂满了昂贵的服饰、包包、首饰,很多甚至连标签都没拆。这些都是陆景琛让人送来的,他用物质堆砌这个“陆太太”的门面,却从未吝啬过陪伴和尊重。
她只从一个最角落的旧箱子里,拿出几件自己婚前买的、普通的衣物,以及一个小小的收纳盒。盒子里装着她已故母亲留下的一枚玉坠,她的毕业证、资格证,还有一些陈旧的照片——那是没有陆景琛之前,那个快乐、自信、眼里有光的林晚。
至于那些奢华的名牌,她一眼未看,仿佛它们只是博物馆里与己无关的展品。
她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她曾在这里无数次等待他回家,也曾试图帮他整理文件以期获得他一丝赞许。如今,她冷静地格式化了自己使用的分区,清空了所有个人数据。她找到了那份离婚协议草案,用碎纸机搅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