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我整理她的遗物，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好想吃一口，酸甜的东西。
这句话，是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秘密。
我妈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
她抓着我肩膀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着青白。
她嘴唇颤抖着，看着我，那双平静的眼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惊，痛苦，不敢置信……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两行，滚烫的清泪。
“昭昭……”
她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的昭昭……”
她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抱得那么紧，紧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上。
我不用再问了。
我知道了。
我妈，我的妈妈秦秀，她也回来了。
我们母女俩，抱着哭了很久。
把上辈子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都哭了出来。
哭到最后，我们都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妈。”我擦干眼泪，看着她。
“嗯。”她也抹了把脸，眼睛又红又肿。
“这辈子，我们不忍了。”我一字一句地说。
“好。”她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那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咱们不忍了。”
“那个狼心狗肺的林建国，那一家子吸血的蚂蟥，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咱们把他们，一个个地，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妈看着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个小人精，”她捏了捏我的鼻子，“这些话，都跟谁学的？”
“无师自通。”我挺了挺小胸脯。
“行，”我妈深吸一口气，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从今天起，我负责装柔弱，你负责装天真。咱们娘俩，联手，把这群王八蛋，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看着我妈眼里的杀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软弱可欺的秦秀，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钮祜禄·秦秀。
而我，就是她身边，最厉害的秘密武器。
复仇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3
我们母女俩的第一个目标，是林建国藏在床头柜夹层里的那笔私房钱。
一共三百二十七块五毛。
上辈子，这笔钱被我小叔林建军以“做生意周转”的名义借走了，然后，就打了水漂。
我妈因为这事，被我爸林建国打了一顿。
我爸骂她是个丧门星，连家都看不住。
我记得，我妈那天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她说：“昭昭，妈没用，妈连给你买条花裙子的钱，都保不住。”
这辈子，我不仅要花裙子。
我还要我妈，活得比谁都体面。
第二天，林建国一早就去上班了。
他前脚刚走，我妈后脚就进了卧室。
我跟个小尾巴一样，也跟了进去。
只见我妈，拿着块抹布，开始“认真”地搞卫生。
她把床头柜上的东西，一件件拿下来，擦得一尘不染。
然后，她开始擦柜子本身。
擦着擦着，她“哎哟”了一声，手里的抹布，“不小心”掉进了柜子和墙壁的夹缝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