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没再追问,心里却更疑惑了 —— 爷爷的日记里只说老宅 “有故事”,没提过杀子发疯的事,这里面说不定有隐情。
夜里,晓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山雾更浓了,月光透不进来,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快到午夜时,一阵细微的哭声突然飘进来,细得像棉线,断断续续的,带着说不出的委屈,绕着窗户转了一圈,又往竹林深处飘去 —— 正是老宅的方向。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起张婶的叮嘱,却还是忍不住悄悄走到窗边,手指刚碰到窗沿,就听到哭声突然近了些,像是有人站在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晓妍屏住呼吸,慢慢掀开一条窗缝 —— 雾太大了,只能看到竹林深处那截黑屋顶,还有一点微弱的光,像是烛火,在老宅的二楼窗户里晃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了。
“谁在那儿?” 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没人回应,只有哭声还在继续,像是在跟她说 “来啊…… 来看看我……”。
晓妍赶紧关上窗户,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她靠在墙上,摸着爷爷留下的旧地图,突然注意到地图角落有行小字,是爷爷的笔迹:“胭脂,曼卿之念”。胭脂?难道跟苏曼卿有关?
她攥紧地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一定要去老宅看看,不管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她都要找出来 —— 为了爷爷的心愿,也为了那个在夜里哭泣的女人。
2 胭脂残痕
天刚蒙蒙亮,晓妍就被院外的扫地声惊醒。她揉着眼睛走到窗边,看到张婶正拿着竹扫帚清扫院门口的落叶,竹枝划过青石板,发出 “沙沙” 的轻响,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
“姑娘醒啦?” 张婶抬头看到她,停下手里的活,“早饭在锅里温着,是红薯粥,你赶紧趁热吃。对了,今天可别去村西头,昨天夜里王会计家的鸡丢了,说是看到黑影往老宅那边跑,村里正组织人找呢。”
晓妍心里一动 —— 王会计?难道是爷爷日记里提过的 “村里管账的王姓人”?她应了一声,匆匆洗漱完,端起锅里的红薯粥,边吃边琢磨:找鸡是假,恐怕是想盯着老宅,不让外人靠近才是真。
吃完早饭,晓妍背着背包假装去村口散步,实则往村西头的竹林走。竹林里的雾还没散,湿漉漉的竹叶沾在衣服上,凉得像贴了片冰。她顺着竹林间的小路往里走,没走多久,就看到那座老宅 —— 青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像一道道黑色的伤疤,两扇朱漆大门早已褪色,门楣上的铜环生满绿锈,门扉上贴着的封条崭新得反常,边缘没有一丝磨损,显然是刚换过没多久。
晓妍绕着老宅走了一圈,发现西侧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块,露出巴掌大的缺口。她踮起脚尖往里看,屋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阳光透过缺口照进去,在地上投出一道光柱,光柱里的尘埃像受惊的飞虫,疯狂地打转。
突然,她的目光被窗台上的东西吸引 —— 那是半块胭脂,红得像凝固的血,被灰尘盖着,却依然能看出精致的民国样式,边缘还刻着细小的 “月容” 二字。晓妍心里一紧,想起爷爷地图上 “胭脂,曼卿之念” 的字迹,赶紧从背包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把胭脂从窗台上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