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冰冷的声音。从沙发角落传来。
郗萦吓得尖叫一声。心脏狂跳。“乌…乌晧？你怎么…没睡？”
灯“啪”地亮了。
乌晧坐在沙发上。没开大灯。只开了旁边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另一半沉在阴影里。像戴了半张面具。他指间夹着烟。烟灰积了很长。快掉下来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像在看一个死人。
郗萦被他看得发毛。“我…我回来了。韩玫生日会…结束晚了点。”
“玩得开心吗？”乌晧问。声音平平。听不出起伏。
“还…还行。”郗萦避开他的目光。走到餐桌边倒水。手有点抖。“就是…有点闹。”
“嗯。”乌晧弹了弹烟灰。灰烬飘落。“都玩什么了？”
“就…唱歌…喝酒…”
“还有呢？”乌晧打断她。
郗萦身体一僵。“没…没什么了。”
“没什么？”乌晧慢慢站起身。他很高。影子被灯光拉长。像一座山压过来。烟头被他摁灭在玻璃茶几上。“滋啦”一声响。留下一个焦黑的印子。“我听说…玩了个挺刺激的游戏？”
郗萦手里的杯子“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玻璃碎裂。“你…你怎么知道？”
乌晧没答。他走到她面前。很近。烟味和一股冰冷的戾气包裹住她。“‘电击转盘’？嗯？”
郗萦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我…我不是自愿的！他们逼我！庞骁他…”
“庞骁。”乌晧重复这个名字。像在咀嚼一块冰渣。“用嘴。含手指。是这样吗？”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郗萦耳朵里。她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是…是他逼我的！我不那样做…他就…他就电我！韩玫也不帮我！他们都…都在看笑话！” 她眼泪涌出来。“我害怕！乌晧！我真的害怕！”
她扑上来想抱他。像抓住救命稻草。
乌晧抬手。不是拥抱。是格挡。冰冷的手掌隔开她的身体。力道不大。但坚决如铁。郗萦被推得踉跄一步。撞在餐桌角上。疼得闷哼一声。眼泪流得更凶。
“别碰我。”乌晧的声音。比冰还冷。
郗萦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乌晧看着她脸上的泪。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他扯了扯嘴角。那弧度不像笑。像刀锋。“怕？所以你就张嘴了？”
“我…”
“郗萦。”乌晧打断她。声音很低。却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我们完了。”
晴天霹雳。
郗萦呆住。世界仿佛静止了。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下坠。“不…乌晧！你听我解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
“没有以后了。”乌晧绕过她。走向卧室。脚步沉稳。没有一丝留恋。“收拾你的东西。天亮了。滚。”
“不！！”郗萦尖叫。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涕泪横流。“求你了！乌晧！我爱你啊！我只是一时糊涂！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原谅我这一次！求你！”
乌晧停下。低头看她。像看一堆垃圾。
“原谅？”他慢慢蹲下。捏住郗萦的下巴。力道很大。迫使她抬头看着他深渊般的眼睛。“郗萦。脏了的东西。怎么擦。我都嫌恶心。”
他甩开她。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点开一段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