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就因为一个注定要死的病人，就要毁了所有人的前途吗？”
他提起当年，那篇论文的核心数据，是我冒着辐射风险，做了上百次动物实验才得出的。
如今，却成了他施舍我、控制我的筹码。
剧烈的头痛和心悸让我无法组织语言反驳，只能徒劳地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息。
钱雅躲在顾言身后，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然后用更加担忧的语气说道：
“顾老师，林姐的脸色好白啊，嘴唇都紫了，她不会真的……”
“假的！都是装的！”顾言斩钉截铁。
“她演技好得很！不就是想逼我妥协，让我承认她是对的吗？我偏不！”
说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外卖软件，温柔地问钱雅：
“来，小雅，看看想吃什么宵夜，我给你点。别管她，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
温言软语的对话，对比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
我靠着墙壁滑倒在地，意识开始飘散。
视野里，顾言护着钱雅的背影和其他人窃窃私语的样子都变得模糊。
那支能强效葡萄糖溶剂，就在桌上的手术托盘中。
离我不过三五米的距离，却遥远得像隔着生死。
就在这时，钱雅轻笑一声，将那支溶剂轻轻踢到了墙角，
然后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林大医生，快要死的感觉，爽吗？”
她嘴角的弧度，残忍又恶毒。
“其实顾老师早就受不了你了，他说你无趣、强势，像个没有感情的手术机器。”
“等你猝死在工作岗位上，你的地位、你的荣誉、还有顾老师……我都会帮你接手的。”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语气冰冷刺骨：
“放心，‘因公殉职’的追悼会，一定会办得很风光的。”
3
钱雅的话像最后一剂毒药，彻底摧毁了我紧绷的神经。
我想抬手给她一巴掌，可心口的剧痛和全身的无力让我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绝望地靠在墙角，我能感受到生命力正在从我的身体里被一点点抽走。
就在视线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钱雅似乎觉得还不够。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林姐，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是不是低血糖了？我帮你打一针葡萄糖吧？”
不等我反应，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将冰冷的针头狠狠扎了进去！
“你……！”
我瞪大眼睛，一股陌生的药液迅速被推进我的血管。
不是葡萄糖！
一股火辣辣的灼痛感从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皮肤上开始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红疹，奇痒无比。
是氯雷他定！
她给我注射了我严重过敏的药物！
剧烈的过敏反应伴随着窒息感，让我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钱雅迅速后退一步，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慌失措的表情，尖叫起来：
“顾老师！不好了！林姐她……她情绪失控，从医疗垃圾里翻出用过的针筒扎了自己！我拦不住她啊！”
顾言闻声立刻回头，看到我浑身红疹、在地上抽搐的模样，
以及钱雅那副焦急又无辜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
“林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