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成了他们之间最重要,也最讽刺的桥梁。
我开始频繁地出入各种本不该属于我的场合。情侣餐厅,我坐在他们对面,假装玩手机;电影院,我隔着一个座位,听着他们小声说话;甚至连逛街,我都要跟在后面,充当拎包的苦力。
季淮给出的理由是:“有你在,不尴尬。”
我信了他的鬼。
我看着苏浅浅将她亲手做的便当,一口一口喂到季淮嘴边,而季淮,虽然表情依旧淡淡的,却没有拒绝。我的心,就像被泡在柠檬汁里,又酸又涩。
我告诉自己,这是“兄弟”该做的。我这是在为兄弟的幸福,添砖加瓦。
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种煎熬,在某一个深夜,达到了顶峰。
那天晚上,宿舍楼突然停电,备用电源也出了故障。整栋楼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祸不单行,我的肚子,偏偏在这时候,毫无征兆地绞痛起来。
是生理期。
我忘了算日子,这个月的“亲戚”,提前到访了。
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睡衣。我蜷缩在床上,痛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咬着被角,默默承受。
在全男性环境中,来月经,简直是一场灾难。我没有准备任何卫生用品,更不敢开灯去翻找。
黑暗中,我听到季淮的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肚子有点不舒服。”
“吃坏东西了?”
“可能吧。”
黑暗中,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他下床的声音。他的脚步声很轻,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要干什么?
他停在了我的床边。我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我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困惑。
然后,那只手,缓缓地向下移动,最终,停在了我绞痛的小腹上。
隔着薄薄的T恤,他掌心的温度,清晰地传递了过来。那是一种干燥而温暖的感觉,像一个热源,奇异地,缓解了我一部分的痛苦。
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这里?”他问。
我几乎是用鼻音,发出了一个“嗯”声。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用一种很特别的方式,轻轻地按揉着。那手法很笨拙,却惊人地有效。
我的身体,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疼痛感,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电也来了。季淮已经不在宿舍了。我的小腹上,盖着他的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薄荷味。
而我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红糖水。还冒着热气。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季淮龙飞凤舞的字迹:
“补血。”
我看着那杯红糖水,和那个简单的词,整个人都傻了。
他……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巧合?
巨大的恐慌和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甜蜜,在我心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